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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赎 | 那些年欠你的那句道歉,我今天终于说出了口

罪与赎 | 那些年欠你的那句道歉,我今天终于说出了口

作者: 秋青 | 来源:发表于2018-12-19 22:44 被阅读7次

    摘要:有些事在你看来可能毫不起眼,但在别人心里却曾掀起过惊涛骇浪。

    今天晚上是闺蜜群的第一次语音。虽是即兴组织,但三个人比平常出现得齐整正经。每个人咳了两嗓子,扭捏了一阵后才开始正式说话,有点像早些年老奶奶照相前,还要弄点精油拢拢头发的架势。

    三人正聊在兴头上,艾艾托故走开了。另外两个一边热火朝天地聊着,一边等着艾艾回归组织,但让她们大失所望的是,艾艾这家伙一去不复返了。

    等她们两个聊得差不多语音就中断了,但群对话框里还没停息。

    小马追问艾艾影踪,艾艾立马解释说今天一天没有出门,出来买东西了。

    小马有些怒了,责备她不够意思,招呼不打就走了,害她们巴巴等着。如果有事,提前说一声也好。

    艾艾自知理亏,连忙道歉。平常大家聊天都是自由散漫,随心所欲,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契约精神,艾艾以为临阵逃脱并无大碍,但今天群里气氛突然严肃起来,搞得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些被偷袭的感觉。

    但看到小马发来“深情错付”四个字,她就知道自己错了,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的朋友。她以为她的行为不会对她们产生任何影响,没有她,她们两个照样可以相谈甚欢,而实际上小马失望了,她内心的愧疚突然就像决堤的潮水奔涌而来,连带那些旧日里的恩恩怨怨。好像沉寂在内心的巨大的秘密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艾艾和小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一起背着书包上学,一起课间游戏,一起放学去油菜地里抓蝴蝶,只是到了初中高中,联系渐渐少了,但真正失去联系的是在她们上大学的时候。

    可就在毕业头一两年里,艾艾换工作,只身一人来深圳找工作,她联系上了小马,小马也像小时候那样对待她,反而她对眼前的这个老朋友和这四五年来带给人的改变有些不确定,总感觉她不是很自在,所以在小马室友邀请她过来同住的时候,她本能性地选择拒绝,好像在刻意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深圳这个城市很神奇,可以让失和的夫妻因为房价继续同床异梦,可以让恋人未满的小情侣因为房租感情快速升级,也可以让两个久别重逢的闺蜜因为太繁华而过早地捆绑在一起。

    两个人之间也出现了一些小摩擦,但感情总体上还是越来越好,因为一个人知道对方的秘密越多,她们的感情就有多稳固,相互就有多依赖。

    2017年的初春,小马的爷爷身体抱恙,病情恶化。小马那一阵都在家,也经常去看一个人在县城教书的艾艾。小马也经常聊起自己的爷爷,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病情无力回天的迹象,艾艾心发慌,天真地希望自己猜测不是真的,不要让小马像她一样过早地尝尽人世的悲辛。

    艾艾的奶奶是在她上大三那一年与世长辞的,等到消息的那一刻她躲在楼梯间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整栋女生寝室。

    她祈求这样的悲剧不要降落在自己朋友身上,除此之外,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当白天知了爬上枝头开始扯起嗓子嘶鸣,夜里青蛙开始咕噜咕噜个不停,盛夏悄悄地来临了。艾艾过年认识的相亲对象头一次从外地赶回来看她了。

    这天上午她正和相亲对象聊彼此微信最近聊天记录的情况,艾艾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是小马发来的,言辞很简短含糊,但她知道出事了。可是她不敢求证,因为这样她还可以揣着猜错的一线可能。

    她突然脸色凝重,拿着手机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知道再多的语言也不及见她一面,她知道她的这个朋友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寻求帮助,说过自己的难处,而如今她向她说出了心中的悲苦,她感到很荣幸,她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她明确地知道这时自己应该回到她朋友身边,陪着她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刻。

    但她这时抬头又看到眼前这个专程回来看她的人,他明天就要走了,也可能这背后还有自己不敢以英雄救美的形象出现在朋友面前的怯弱,她最终还是说出了一句无比正确的客套话,希望你坚强之类的。那头再也没有回应。

    后来艾艾跟妈妈求证,妈妈说听村里人说小马的爷爷前几天是走了,听到这里,艾艾就两腿发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再后来刷微博就看到小马说人与人之间很难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此时的艾艾就断定这其中必有一部分自己的罪过,这更加确认了她该歉疚的决心。可是要一个成年人向另一个人对于过去已然犯下的过错道歉,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没过两个月,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又从老家跑到深圳,还一起合租。尽管两个人每天朝夕相处,对枕入眠,也彻夜聊天,但有些事在心里埋久了,给人一种你可以瞒天过海的错觉,可又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侵蚀你的良心,你会发现这罪恶感不仅没有消退,而比之前更深重。

    就在小马对艾艾突然从群聊里消失的行为表示失望的时候,她内心潜伏已久的罪恶感席卷而来,她之前丧失的勇气也喷薄而出,她终于在这一刻说出了内心的忏疚,那一刻如获新生。

    小马听完之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以为爷爷的事情是艾艾为了掩盖今天的罪过而转移的话题,她说爷爷的事情她早就忘了,她要去画画了。

    在那一刻,她打算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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