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我断更了。
上一个周末也是。
父亲的身体渐渐有了一些起色,母亲逆反情绪也有所收敛,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展。
杨先生陪我去做鼻试子,路上我们边走边聊,我说:“父亲看似从悬崖边上往回退了一些,原来脸上瘦得脱相了,现在也长肉了,气色也很好。但是这一切都像一个大雪堆,随时可能崩塌。”
我多思多忧。
而且,我已经快累劈了。
上周我胃出血一天,黑血像水样下泄,止住后就持续胃痛;就像凑热闹似的,右脚的旧伤开始痛,这是我少女时代骨折留下的印记,只要身体透支,这道旧伤就率先发难。
母亲手拿各种剧本,花样翻新地考验我的耐力,锁门、叫早、拔氧气。
好吧,人类在无路可退的时候,意志力堪比金钢。
周日凌晨,我被父亲的叫唤惊醒,母亲又去拔父亲的氧气管,毕竟是91岁的老人,由于操作不灵巧,牵住了父亲的鼻子,被父亲抓了现行。
我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解释说,因为制氧机长期工作会发热。
“你们为什么要做危险的事情啊?”
呵呵,她还抱怨上了!
这个人,如果不是我亲妈,她一定会成为我的仇人的。
父亲的健康就像雪做的城池,无论看起来多么坚固华美,却经不起轻轻地一次破坏。
所以,文字有时候特别残忍,它会记录下伤心和绝望,让你频添忧思,也再难驻留在那片沙漠,可以藏起头,不听不看不想,随便找个理由去忘记和原谅。
我上一次断更,是六天前。
那天,有一个资深的医生对我说,你在陪父亲走最后一公里,这条路不会太长。
但这最后的一公里,血雾翻涌。
以前从未有人告诉我,人间最深最黑的深渊,是心的悲喜。
这也从未有人告诉我,一公里,不是地平线上的一公里,而是凡尘中的小确幸与深渊的距离。
幸好此刻,我没在怕什么,我的意志力仍然堪比金钢。
因为实在是无路可退啊!
小林妹妹请我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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