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万家灯火时。
窗外暗黑裹着亮光,偶尔几声犬吠,居然很静。或降温缘故,都不约而同地早早龟缩家里?
才21:33分,有些异乎寻常的安静。象在不约而同倾听一个漫长而忧伤的故事。
往日的喧嚣呢?
恍惚听到对门,那个大嗓门的刘,教训儿子的声音,“昶昶诶,咱才上一年级,现在就是好好学习。学习好了,就能考到大城市,那时候漂亮的美女多的是。”
女儿在一旁窃笑,又悄声道,“他上课的时候,光揪前面女生的辫子,女生的爸爸找老师了。老师就让他叫家长去学校。”
这是想孩子了吗?一次刚开门,一大帮小男孩呼啦啦从身边冲过去,满含深意的相互嘻笑着,争先恐后下楼,还一付尽量的蹑手蹑脚模样。领头的又是那个高出别人一头的刘昶,虎头虎脑模样,他动静最大,偏食指放在嘟起的嘴上夸张地“嘘”着,再扭头往楼下蹿。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正不明白呢,对面防盗门也开了,一声喝问,“干什么,你们这是?”这是刘昶姥爷。
“对面楼四楼的一家,有个女人全光着坐在客厅窗……。”有个清脆的回答被硬生生截住。“谁叫你说了?刚才怎么说的?你这个大叛徒!”那刘昶小脸涨得通红,气极败坏叫道。
“走,我们不和叛徒玩儿了!”他一挥手,众伙伴都站他一边,要跑。
“刘昶,你给我滚回来!”大嗓门一声断喝,把我都吓了一跳,这是刘昶妈。“王正阳,你说,你们上哪去了?”
“上楼顶去了。”还是刚才那个“小叛徒”回答。哦,对了,我们这个楼道有个能楼顶的通道口。距楼顶很高处才有攀爬的钢筋条状梯子,这帮小屁孩怎么上去的?
“你不知道上面危险吗?”大嗓门妈又吼上了,“你今天做作业了吗?一放学家都不回,就知道胡狼蹿,回来写作业!”
只得乖乖回家,姥爷不怕,老妈的面子不能不给。临进家门,还不忘回头狠狠睕王正阳一眼。
这是想孩子了吗?脑海又闪过一幕,小小的安羽,也就一岁半吧,正站在大院体育器械旁,远远看到吃着雪糕的康桥走过来,安羽一直盯着那雪糕,走近了,伸出手去抓着往自己嘴里送,也就两岁半的康桥奶声奶气道:
“我的!”
小安羽娇滴滴地嚷,“我要吃!”
一旁正拉呱拉得热火朝天的大人们哪有注意到的,听康桥小男子汉的奶声奶气的粗声粗气:
“是我的!”边用力挣脱小安羽的手。
“我吃……吃雪糕!”小安羽仍竭力把雪糕往自己嘴里塞。
“哇……安羽抢我雪糕!”
“妈……我要吃雪糕!”
二重唱好响亮,也终于惊动聊天的大人们。康桥知道护食了,小安羽的年龄,则只知道吃雪糕,根本没考虑是谁的。
有时听到一些人说孩子偷东西,或许在这个年龄段上的引导很重要。
这都是女儿的发小,女儿毕业非留在北京不可。那个最调皮的孩子头,河北什么军校已毕业;康桥考上了北京航天学校,也留京;还有一个,公派留学德国,也定居德国了;小安羽上了澳大利亚;还有一个去了英国,还有考到广州、哈尔滨……五六十户的小院子,长大的人儿却都满世界飞,找寻自己的天空去了。
看许多文章,怀念童年的山山水水,老牛哞哞叫,金色麦地,袅袅炊烟,门前的老槐树……这些自小住楼的孩子,在拆楼盖楼搬楼的过程中长大的孩子,他们记忆中的故乡,又是什么样的呢?
呵呵,这是想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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