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鸟伤，数日不愈，无力觅食，气息奄奄，即将饿死。山寺一小沙弥见之，悲心生起，悯而泪出，急忙四处寻觅，终于见一虫爬近，沙弥捉之，急来鸟处，将虫置鸟口边，虫随即挣扎，不停扭动。
沙弥视之，忽而惊觉:“鸟是命，不喂将死，虫亦是命，喂之亦死，喂与不喂，生死之间，如何决断？”其搔耳挠头，终不得其解。
恍惚间，忽见一佛立于旁，微笑含首，光颜巍巍。欢喜礼拜后，遂问佛:“惜鸟命乎？惜虫命乎？”
佛笑言:“汝意如何？”
小沙弥无奈叹曰:“救鸟则虫死，放虫则鸟死，终不能得全，我正烦恼，不知如何是好，请佛慈悲，为我解此迷惑。”
佛微笑而言:“何不先问他二人?”目光炯炯，先向虫望去，虫惊惧，竟出人言:“为何是我?”，眼目之中，竟也晶莹。
佛仍微笑:“仁者勿惧，吾当为汝详而解之。”
于是佛眉间放光，说是言:“昔日释迦牟尼佛于因地修行，行菩萨道时，曾舍身饲虎，亦曾割肉喂鹰，不死乎?不痛乎?此大菩萨慈悲心重，宁舍自己身命，也要救护众生生命。”
佛复看虫，光照其身，又言:"一切众生本来是佛，汝虽一介微虫小命，亦具佛性。何不舍弃因缘合和之假身，恢复本来清净面目？"
虫似有悟，有泪涌出，凝神静听。
佛言:“汝于无明贪嗔之中，蒙蔽心性。一念不觉流浪六道生死轮回，轮回之中，因果循环，无休无止。"
佛停顿片刻，又言:“汝今入鸟口，亦是因果，必是汝在往昔世曾伤它性命，于轮回中，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今日正是了缘之时。"
“仁者，应善思惟此事。”
虫泪终于喷涌而出，其俯首于地，许久，许久。又出人言:“愿舍命饲鸟，了此恶缘，因果之法，我己略之。”
佛赞许之，眉间光明愈亮，转而向鸟，语鸟曰:“今有虫来赴死，以其身命续汝之命，汝当如何？”
鸟低头垂泪，"众生爱惜身命，我亦如此，本欲领其好意，食之活命，但今日得闻因果之法，似而有悟，忽而不忍下口，我之性命，可堪忧矣。”
佛慈目而视，“仁者不必悲伤，如是因，如是果，汝之一念侧隐之心，可脱鸟身。汝今临命终，我今示汝解脱之法。仁者谛听。"
"距此土十万亿佛土，有佛名阿弥陀佛，建立西方极乐世界，无有众苦。并发四十八大愿，愿接引一切众生往生彼土，永受诸乐。并于一生补处，最终成佛。"
佛向虫及鸟说道:“汝等欲往，可称彼佛名号，可逐心愿，往生彼土。"
于是念佛之声响起:“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又在恍惚间，小沙弥见有二童子立于莲华之上，青衣童子含笑，羽衣童子挥手，五彩祥云围绕，西方阿弥陀佛与诸菩萨从空而立。
众皆往西方而去，不久隐去不见。
"师兄——"，一声呼唤，小沙弥猛然惊醒，原来是做了一个梦。远处，蹦跳着走来另一小沙弥。
忆梦中事，忙去看鸟，鸟已死去多时，再看那虫，亦安详而逝。不知为何，却感这般安静美好，竟无半点悲意。
二命惧亡，却是莫名而来的欢喜心，小沙弥疑惑了一下，却又笑了:“那个梦，或许是真的吧。"
小沙弥与到来的师弟一同将鸟与虫取土葬之。一同欢喜归去。却不知身后。
相邻两个小小的坟墓，竟瞬间开满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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