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

文/果果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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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提着书包和妈妈撞在了一起，妈妈照例说了她。

吴晓拉着脸不说话。妈妈在出门的时候对她说，“上课要认真听。”

从家走出，清雾还未完全散去。穿着短袖的她感到冷。

人与车渐渐地多了起来，骑到半道，”哧“，车子发出了一声响动，她感觉自己往前倾了一下。一只白色的猫横卧在黑色的水泥地上，血迹在周身白色的毛发上显得有些刺眼。

路旁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吴晓更冷了。

真可怜！她想。

重新骑上自行车往着学校的方向，她特意把目光收回。

她是伴着上课铃声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

在校守纪律，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放学积极完成作业，但奈何习题到她手里，陌生得像是天书般无从解惑。

爸爸说，”晓晓，要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就不用像爸爸这么辛苦出车了。“

”我觉得上学比你还辛苦。你晚上到点睡觉，我都要熬夜……“

学业上的努力与结果不成正比，她安慰自己智商平平。

下学期她多半没回家，选择在校吃饭。

饭盒里的午餐是妈妈做的，虽到了中午的饭点，它们已冰凉凉的，但能吃饱就好了。

妈妈今天还为她做了她爱吃的鸡排。

周二中午放学后，刘玲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吃鸡排吗，我妈做的，挺好吃的。“她将饭盒推到了同学的旁边，笑着说。

刘玲看了看她，又瞅了瞅她饭盒里的饭菜，”我不爱吃。“

到了第二天，她就听到了有关她的传闻。

”吴晓说她的午餐天天都有各种平常人家吃不到的好菜。“

”吴晓说鸡排、牛排是她吃腻的东西。“

”听说她是富二代，家里还办厂。“

”你看她平常不说话，原来底子这么厚啊。“

”那她这是体验生活来着，还骑什么破自行车，原来是富家小姐，真能装。“

当她走进教室瞬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眼晴都看着她。

在后来，前景相同，只是在目光冷对之后，必然出现一些此起彼伏的哄笑或嘲讽。

她试图向他们解释。

吴晓眼眶红红的。

”平常装得那么清高。“

她张了张嘴，脸色发白。”

看，说不出来了吧？“挤眉弄眼的面部表情在她的面前张牙舞爪起来。

吴晓内向，现在一天在校除了老师提问，她可以不发一言。

吴晓的学习越来越提不起劲，成绩更是排在了倒数。

没有的事能说得有模有样？

什么是真的？

我很坏吗？

我真的是令人这么讨厌吗？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想我怎么样？

我是不是离开了就好了？

“妈我想换班。”吴晓的声音发颤。

“现在都快初三了，换什么班呀？不能有这样的心思。”李素兰忙着做家务，一边和吴晓说着。

“我觉得换个环境会更好，班上的同学对我不大好。”吴晓急促地说。

“同学间闹矛盾很正常的，过几天就没事了。十个手指还有长短不是吗？再说了，重新适应也不容易。还是在原来的班级好。”李素兰安慰女儿。

“如果真像妈妈所说，过几天就没事了就好了，可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他们还是这样。”

她退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拉上了帘布，眼前漆黑一片。

又过去了半个月，吴晓变了。

他们的冷言，她不是呵呵地笑着，就是回答同样的六字，“还有吗？继续啊。”

两个月后吴晓退学了。

她依然独来独往。

她不相信人群。

学校离她很近，近到她每晚都能听到那里的声音。铃声，音乐声，广播声，嘈杂的男男女女声，压倒她的冷言恶语，无一例外地充斥着她的耳膜。

她失眠，不安如影随形。

虽然李素兰一遍遍地告诉吴晓，“这是家，学校离我们好几公里，怎么会有那里的声音？”

李素兰由三班倒换成了行政班，再后来将工作辞了照顾吴晓。

她患上了抑郁症。

几年又几年，她在康复又复发中几进几出。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不容许自己的软弱换取他们的伤害。

吴晓在经历了婚姻，做了母亲之后，在经过不断的自我疗愈里走出了那段此前不愿触及的伤疤。

这一年吴晓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