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七夕嘛,中国传统节日,你就写写,今天的素材就有了。”苦于日记没素材时,表弟给我提了个主意,那我就来写写七夕吧。
提到七夕,我就会想到情人节和《乞巧》“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七夕,又称七巧节、七姐诞、女儿节,古代女子会在这天祭拜织女,祈求心灵手巧和美好姻缘。在这一天,妇女还会以五色丝线对月迎风穿针,先穿过者为之得巧,也有向织女求取巧艺之意,故而又称乞巧节。无论是祈福还是乞巧,都是对幸福美满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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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向往七夕,是因为那是“储水节”。别的水放久了会腐臭生菌,但七月七的水不同,多久都不会变质,家人说那是“神仙水”。
所以一到七夕,我们就备好几个塑料瓶子,或到水龙头装水,或跑到清澈的细流或山泉接水。把几个装水的瓶子存放起来,好像就拥有了自己的小财富,神气十足。“那是我装的,神仙水!”虽然放久了多半不喝,只等来年再装一次。年复一年,装的仿佛不是水,而是快乐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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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求学工作,离家远了,慢慢忘却初心,即使七夕想起装水,也已顾虑重重:“装起来放哪呢?搁地方,也不喝,算了吧。”你会考虑现实,追求“有用的”,舍弃“无用的”,生活也变得务实而乏味。
相较从前,我舍弃岂止七夕之水?还有曾经喜好过的折纸、画画、书法、箫笛等,更多的精力投于工作,下班后刷刷手机,这一天也就过了,看似有用却也贫瘠。也许正需要一捧神仙水,把身上的俗气和尘埃洗去,以更清爽的面目来回应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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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七夕,印象深刻的还有董洁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书院张灯结彩,举办乞巧节。女眷们在台上穿针比赛,看谁最心灵手巧。学生们在四周观看,祝英台则不见了人影,她去做什么了呢?原来,她碍于男装不能光明正大地过七夕,也和侍女在院落陈瓜果、焚香祭拜织女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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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还放着一个锦盒,后面也借祝英台和侍女之口道明了寓意。
“每到七夕的夜晚,未出阁的少女都会捉一只蜘蛛到锦盒里,任她们结网,等到隔天把锦盒打开,如果蛛网结得好的,那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如果结得乱七八糟,那就笨手笨脚了。”
“如果姑娘有自己中意的郎君,可以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锦盒里面,织女娘娘会保佑他们终成眷属。”
记得当时我心里还迷惑了一下:织女都无法让自己美满,又怎能保佑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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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锦盒里面的蜘蛛,我本以为是杜撰的,毕竟电视剧的“纯属虚构”多得是,没想到查阅资料后还真的有,不过略有出入。祝英台故事在东晋,喜蛛应巧大致起于更晚一些的南北朝,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说:“是夕,陈瓜果于亭中以乞巧。有喜子网于瓜上则以为符应。”喜子,就是红色的蜘蛛,如果蜘蛛在瓜果上结网那么就预示着乞巧者心灵手巧。
跟祝英台的说法更接近的应是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说:“七月七日,各捉蜘蛛于小盒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民间亦效之。”看来电视剧也取材于传统文化呢!即使朝代对不上,我也会很自豪,相比近来倭风服道化、韩式一字眉、仙侠剧廉价丧葬风,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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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和梁山伯遥望星空、谈起牛郎织女时,祝英台说“一年就见一次哪够啊,既然有缘结发,就该日夜相守才对啊!”彼时梁山伯还不知英台是女身,祝英台却已芳心暗许,期待日后的长远。
中国人骨子里是爱团圆不爱分离的,但当分离不得不成为现实时,也常有豁达之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我虽相隔千山万水,却能共同欣赏那皎洁的月光;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牛郎织女虽只能在金风玉露的七夕相会一次,却远胜人间朝夕相伴却貌合神离的夫妇”,相爱的两人在被迫分离之时仍能两心相契、忠贞不渝。
向往美好,也能在不如意的当下调整心态、升华苦难,传统文化中的乐观和坚韧是能给我们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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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时间数字有着崇拜,将月与日相同的重日视为吉庆日。一月一,是春节;三月三,桃花水;九月九,正重阳;那么七月七又是什么呢?
女娲造物,前六日造了鸡狗猪、羊牛马,第七日造人,因此初七又为人日。《汉书律志历》有语“七者,天地四时人之始也。”七,代表生,代表开始;同时,它又寓意着终结,就像太极图阳尽阴来、黑白互转一般,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相依而后生生不息。
所以七七也可以理解为由生到死,由死而生,跨越生死,恰如孙猴子,本该殒没,却在七七四十九后自老君的八卦炉练就火眼金睛,向死而生。
七月七,是跨越银河的相聚,是跨越生死的爱情,那不知道在银河、生死的宏大事物之下,盐油酱醋的生活琐细,是否也能跨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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