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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一张乱七八糟的床就占了四分之三的面积，卫生间加一个很小的书桌占去另外的四分之一。
床上和桌子上面全是衣服和化妆品，地上是一双双高跟鞋，旅游鞋，用脏乱差就可以形容。杨南把目光又回到面前这位曾经的校花女神，如今的商场女强人脸上，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有点难以适应。
见杨南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女人笑笑没说话，从包里拿出烟递过去一根，又放在自己嘴里一根，熟练地点上抽了起来。
见状杨南惊讶地问道：“你还学会吸烟了？就住在这个破地方？”
“要不然呢，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我住了一月酒店，实在是住不起了，只好在工地旁边找个民宿先凑合住着。就这地方一月还五千呐！”
“我靠，不愧是大都市啊！这个破地方给我五千，我都不住！”
“大少爷，谁能跟你比啊。”
一双警惕的眼神看着李若兰问道：“若兰，你不会是又想套路我吧？”
李若兰左右扫了一眼后，又直视着杨南的眼睛轻轻说道：“我没钱了，上个项目拖欠我二百多个到现在都没给，这个项目我已经砸进去八十多。电话费我都交不起了，现在每天都能接到跟我要钱的电话。杨南，你再借我五十周转一下，下来工程款我马上还给你。”
“我都借给你一百多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开口，当时你说用一年就还我，现在已经六年了，你非但没还我，前前后后我又借给你几十个。我从来没有开口问你要过吧？我现在也没钱了……”
“老同学，不要这么绝情嘛，你不借我，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若兰！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了？哪个提款机抗你这么造？”
“我走了，先回酒店……”
说完，杨南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李若兰从背后紧紧抱住，把脸靠在他的背上，声音幽幽地说道：“你不准走，杨公子的大恩大德，若兰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你的肉不值钱……”
“你……”
杨南挣脱开李若兰的束缚，转过身对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当时给你介绍我表弟认识，是想让你先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改行，跟着他做点分包或者衍生类都行。我让你给他公司干装修了吗？这边的人工成本，交通成本，住宿吃饭各项成本你都核算过吗？就算你要接这个项目，你也不能把报价压得这么低吧！你的工程经理呢？你的项目经理呢？你身为老板亲自下场？你脑子都是怎么想的？不嫌丢人？这么多人在这盯着你呢！”
听到杨南的训斥，李若兰松开手退后两步，坐在床上，接着把脸扭向了一边。
“李若兰，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到了关键时候就犯浑！你签合同之前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连我你都要防着？”
杨南越说越气，看李若兰还是一脸倔强不服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踏马早晚得死在你的手上！艹！”
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在房间响起。
“我还不是为了不给你丢脸吗，你表弟是上市公司老总，人家这么大的公司，我是当他对我的考验来做的，如果我连这个活都不敢接，后面还怎么和人家继续接触？”
“你踏马总有理！你被人给围了你知不知道！你接下这个活，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他公司多少人？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停工不干了，有事来找我！二百的工程，你踏马一百就敢接？你是真厉害！”
“三家公司的报价都出一百，他们敢接，我为什么不敢接……”
“你被他们三家给围了，你不知道吗？”
说着，杨南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家林，嗯……我来京都了。好，好，明天中午，我等你电话。”
挂上电话，杨南对李若兰说道：“明天中午我和你一起去见王家林，要么你把这个活转出去，要么要求追加投资。你如果再继续这么傻乎乎干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走，吃饭去。”
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两人并肩默默地走着，李若兰脸上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客流量非常大，很多人都是迈着匆匆的脚步，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着急什么。
“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北漂的不容易，我经常会看到有露宿在地铁口的……有些人每天要坐几个小时的地铁上班……这里的工资是比我们那边高，消费也很高，房价更高……这里遍地是大爷！我找的这些工人是大爷！一天就干七个小时的活，加班就翻倍！就连那些收破烂的都是大爷！真的！我在这收破烂，一月都得挣好几万！”
“他们也不容易，都这么活着是了。”杨南闷闷地吐出一口气。
“要是大少爷都这样说，那我们都不用活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大城市，除了高楼和人，也没什么了。”
“很多人都向往大城市，要不也不会出来这么多北漂和南漂了……”
“嗯，各有好坏吧，大城市机会能多点，小城市盘根错节……你想吃什么？”
感觉这个话题有些压抑，杨南就开始转变话题。
“不想吃饭，陪我去喝点酒。”
包厢内，李若兰端起酒杯敬着杨南。
第一杯：“这辈子，我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你。”
第二杯：“谢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帮助。”
第三杯：“为友谊干杯。”
三杯白酒都是一饮而尽。
杨南陪着喝了三杯矿泉水。
“你……还不能喝酒？”
“嗯。”
“你……还是没感觉？”
“嗯。”
“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算是心理应激障碍下的几种反应吧，情感冷漠，对女人尤其这样。”
“来，这杯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李若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带着几丝好奇的笑意问道：“你……试过多少？”
“很多，记不清了，第二天就忘了……”
“试过这么多，没有不一样的感受吗？”
“有时候感觉都一样，有时候感觉也不一样。”
这时李若兰脸色有点扭捏起来，满脸娇羞地说道：“要不……要不……今晚咱俩试试？我敢肯定，你绝对不会忘记。”
“这么多年的纯洁同学友谊你不想要了？”
杨南盯着李若兰的眼睛，他的眼中带着一些疑惑和不确定，带着一些清明，带着一些沉思。
“我幻想过和你……”
听李若兰这样说，杨南心里顿时起了兴趣，略作沉吟后，就有了答案。
“今晚你不用幻想……”
回去的路上，杨南拿出手机准备找酒店，被李若兰阻止，她不去酒店，就要带杨南去那家民宿。
“去那个破地方？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那个地方，对我有特殊意义，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我想给这个地方再加上一点美好的回忆，这样我就更忘不掉了。”
混乱的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怎么样？”
喘息未定的声音里还带着几丝激动，李若兰枕在杨南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挺好的。”
“没了？这就完了？”
“挺好的啊，我还需要细细和你解说一下吗？”
“好啊，你快说！”
“我感觉说得再好，也不如再做一次……”
“哈哈……”
早晨杨南醒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李若兰在上面看着他。
“早啊，亲爱的。”
“早。”
“这一幕，我以前幻想过很多次。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干嘛要结婚？和谁结？再说我这个德性，和别人结婚不是害了人家嘛。”
“她们都能找老实人接盘，你为什么不能？你勾勾手指，说声要结婚，估计会有很多女人嫁给你。”
杨南没有回答，反问了她一句：“你呢？没打算再找个？”
“我啊，现在是千万负翁，谁敢要我？”
“说得也是，你这个坑太深了，除非亿万富翁出手。我这个表弟倒是亿万富翁，可惜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这个脾气以后真得改改，做事太冲动了，一入地产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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