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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级舞蹈比赛就要举行了。我的学校每年都拿冠军,音乐M老师当然是功臣,所以这年她依然信心百倍,但也压力很大。
我们听话地认真排练。M老师和校长都跟我们强调集体荣誉感,小孩子们似懂非懂认真了表情,也认真了训练。而我,作为胆小如鼠的听话机器,自然更加拼命刻苦练习了。
M老师设计那个舞蹈结束造型时,费了一番脑筋。
她先让我在中间,做一个弓箭步。后来自己给否定了,说是不够气派。
然后又让我在中间下腰。终究还是自我否定了。
最后一次,她让我在中间劈竖叉。我照做了,她站在前方看我们,露出了久违的满意的笑容。
最终版本确定下来了,我们每天排练到天黑,功课不能落下、课得照常上,所以每天放学后都要练到挺晚,回家后再做功课。我的几条裤子,都劈开了线,但内心依然自豪着、期待着。
离比赛还有两天的那个傍晚,一直与我结伴回家的L,在我们练了几个回合后,突然大声跟M老师说:“老师,我觉得我在中间劈横叉,比她劈竖叉更好看。”
M老师闻声一愣,随即让大家排好造型,L在中间下了横叉。下横叉是我始终无法完成的动作,我的韧带很硬,六岁上了一年级才开始练功,太晚了。我的功夫极致就到劈竖叉为止了。
“嗯,这个好,这个好。行了,L你就在中间吧,最后下横叉。叶子你去站在L的位置上。”
我看了一眼得意的L,又瞧了一眼万分欢喜、毫不在乎我感受的M老师,默默走到了L原来的位置:最后一排的右侧角,垂下眼帘,没忍住眼泪。
那天,我的裤子又劈开了线。
文|枫叶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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