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要睁开慧眼,仔细挑选,甄别,试探她要找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具备负担十几口人的开销的能力,是不是能为了她抛开一切舆论和道德的束缚。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她才管他有多老,多丑,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以后会怎样都不好说。因此她就认定了这个目标,现在得到结局就很好,其实目标有多高,收获就有多大,没想到她的理想实现的那么顺利。她总算是带着全家十多口人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否极泰来,实现了华丽的转身。
现在她的儿子也长成了英俊的少年:他天庭饱满、鼻梁高耸、明眸皓齿、浓发覆额,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翩翩少年。她看着他慢慢的长大,从小时候的洋娃娃一样的可爱到少年时期的英气逼人,她内心不禁的欢喜万分:他的外貌正好是他过上好生活的资本,期待他能像他的舅舅一样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一辈子吃喝不用发愁。她想起范大死后,她带着他生活,因为三岁之前总是感冒,咳嗽,她有多害怕他会生病不治,怕他会像她的那个高烧的两岁弟弟一样死掉。多亏了 老林总是大包小包的食物喂养他,都七八岁了怕他生病还从来不断他的奶粉,从来都不断他的营养品,想到这些就感觉如果对老林不好甚至自己的良心上都过不去。但是没办法,当利益当前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利己。对于儿子,他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看到枯燥的文字和符号就感到头疼,她也认为那些东西太难了,太低端,人生有千万条成功的路,他的儿子肯定不会走这条,她要他走高端路线。为此她从小就在人的面前表现的有修养,怎样在事情面前保持克制,多听话少说话。小子学的很快,老林家的那个亲生的儿子到这里来找爹就是他发现的:他叫伟。伟去邀约老林的侄子洗澡,老林的侄子告诉他已经跟小林一切洗过了,伟就不做声回家告诉于谋英小林来了。其实于谋英是不支持她的儿子跟老林的侄子们玩的,她要他以后跟这些农村来到孩子有区别,事实是他确实在挣钱方面和放浪形骸方面超过了老林的侄子们,这跟他母亲的基因有关,他从小就穿着时尚的衣服,玩着这个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喜欢的一切时髦游戏,因为她认为高贵不是培养出来的,它是一种习惯,就像一个节约了一生的女人培养出来的孩子长大了就会跟她的母亲一样节约,就是手里有大把的钱也舍不得花。要改变这样的习惯,连他的朋友都不能是穷孩子,那些孩子太低端,比如老林的侄子们,他们虽然来到这个城市比她早,条件也好,但是他们就是鼠目寸光的农村人,跟他们玩就会把她的儿子拉偏。对了,老林也一直想让她给她生一个同样可爱的娃娃,可惜他不够格,不够帅,生不出这么可爱的孩子。从他们在东北姘居的这十几年来,她就一直以等生活好了就给他生一个同样可爱的娃娃为诱饵哄骗他的钱。一年又一年,他得到的都是失望,但是衷心不改。她利用各种理由来搪塞不孕的原因:什么妇科病啦,什么经济条件不好了,老林为了让他在经济方面放心就把大把大把的钱放在她那里存着,她则转手就给她的爹送去。啊,想起来了,一次老林经商很久才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用手绢包着头躺在炕上,她妈在屋里伺候着。原来是小产了,把老林给心疼的,对她更加百依百顺,还安慰她不用伤心,她才20多岁,还年轻要孩子有的是机会。其实那都是一家人合起伙来骗老林的。古代的女人会用生子的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上至皇后妃嫔下至乡野村妇,因为“母因子贵”。但是她不需要用生孩子的办法来维持老林对她的爱情,她这些年来已经掌握着老林赚到的大部分钱财,就算是老林离开她也不会失去什么,相反损失巨大的是老林。再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跟他白头到老,跟他一起的缘故是他舍得为她花钱,还答应带着她的全家回到内地去生活。现在工作找好了,目的达到了,更不用再考虑给他生小孩的事情了。“可怜的老林,他可真够傻的,我的孩子就不会这样傻。”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谁,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能让她过得舒服,她是不会介意跟任何男人打交道的,任何跟她有关系的人都会被她骗得精光才收手。
此时的老林已经54岁了,濡养生命的血液已经枯竭,皮肤松弛,皱纹纵横,人老珠黄,头发花白,步履蹒跚。因为做木匠的需要总是闭起一只眼看木材之间的距离,两只眼睛也一大一小更显得好像面瘫一样衰老。为了缩短他跟女人之间的外观距离,他每两个月就要染黑一次头发,每天用冷热水交替洗脸来收缩毛孔,每天做大量的运动来阻止脂肪的沉积。那脖子上,手臂上,肚子上的脂肪总是跟他躲猫猫一样,只要一段时间不锻炼,它们就像软塌塌的棉花一样堆叠下来,让他显得既疲惫又衰老。额头的皱纹和肿胀的眼泡让他自己看着都沮丧。但是无论他用怎样的方法延缓衰老,岁月这把杀猪刀都无情地在他的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上划出象征着衰老的印记,他日渐衰老。现在能像那些家庭正常的老头子一样衰老也成了奢侈,这天下的事情还地方去说理嘛。现在他陈旧的衣着,臃肿的身材,疲惫的步态,再加上对未来老年生活无尽的忧虑都让他在那张破旧的二手木床上辗转难眠,第二天遗留的眼袋更让他老气横秋。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来从搬到这里来就再也没有跟她亲热过,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间睡着,里外间为了省钱连个门都没有安,只用了一块蓝印花布挂起来做了个门帘。虽然这所城市的很多旧家庭都是这样,但是人家男女主人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现在他们家的这块布就成了分开他和她的一个三八线,于谋英规定晚上他不要超过这块布。老林听到她说这话当时以为是玩笑,等看到她认真的态度就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他们娘两个就睡在那张特意为了制造出新的生命而打造的床上,有几次他试着想要靠近她,甚至哀求她,哪怕她到他的身边来躺会跟他说说话都行,毕竟从搬到这里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好久都没有好好地交流过了,都被她冷冷的拒绝。拒绝的理由他瞒着她接受了他的儿子,他的前妻把她的秘密揭了个底朝天,她一个好好的良家妇女被说的那样不堪该怎么做人。他就是一个可恶的骗子,现在她被骗惨了,这些年的青春都被他骗走,现在被骗到这里想回到关外也回不去了,只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她绝对不会原谅他,不会回到他的床上去更不会跟他这个老棺材瓤子办什么结婚证。他完全可以回到他的前妻和儿子那里去,没必要跟她纠缠。这个破工作和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钱就当做是补偿她十几年青春的损失。他错愕地听着她的这些话,气得脸都发白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夫妻之间的小吵小闹,但是回想种种可疑的事情,他才想起这些年没有孩子的原因,她压根就没有想要给他生孩子;没办理结婚证的原因也不是不敢回到关外范家那里去迁户口,而是不想办证;房产证上没有他的名字不是怕他的儿子得到一分钱,而是他也不能得到一分。现在狼子野心,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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