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成长为一棵大树

作者: 花开满月楼 | 来源:发表于2016-07-21 17:05 被阅读58次

        我出生在松花江边的一个小村子,上学之前的整个童年都在这里生长,村子很小,百十户人家,基本都能属上亲戚。从东头跑到西头,也不过十分钟。东边的村口有棵大榆树,小时候,每到春天爷爷总会给我折回一只榆树条,上边是一嘟噜一嘟噜的榆树钱,掐一把放在嘴里仔细地咀嚼,甜丝丝的,刚刚好击中味蕾,多一分就嫌太甜,少一分又有些寡淡了。  每次都吃不够,求爷爷再去给折点回来,爷爷却从来没答应过,他说:树也有灵,折断它的枝条它也会疼的。

       后来搬去镇里住,离这个小村子有几十里地,交通又不便利,在自行车不在家或者坏掉的时候,只有步行,那时我又小,腿又短,走几步就喊累,就很少回来,但每每回来的时候,离的很远就会看见老榆树在迎风挥舞枝叶,阳光洒在树叶上,留下斑驳的阴影,好像每个树叶上都有一只小小的鸟儿在跳舞。

    每次看到老榆树,都会欢快地喊:到家了,到家了。爸爸卖力地蹬着自行车,微微笑着,是啊到家了。老树很淡定,沉默,一点也没有表现出鼓舞,但是它一直都在那里,树叶沙沙而动,欢迎远方的人回家。

      老树的颓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太久没回去了,远远的没有看见那片葱郁,到近处才看见老树的半边树干焦黑。爷爷说是村东头地势高,老榆树年头多了,树干都腐朽了,被雷火劈中就起火了。“那老榆树有多老呢?”我问。“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小时候就有这颗树了,人老了就干巴了,树老了也枯了。”爷爷已有皱纹的脸上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

     老榆树的遭遇让我难过,更伤心的是那年爷爷家的大猫有一天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阿猫比我还大一岁,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和玩具,无论怎样欺负它,都没有对我亮过爪子。我催着大人们去把阿猫找回来,可大人们说那是阿猫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不想与人类面对面的离别,就会离开,找一个地方,自己度过生命中的最后时刻。

      每每想起,便觉心酸。生时它与人类相依相伴,生命的最后一刻却要与孤寂同行。也许它是要用这仅存的一刻回味与人类相伴的一生,那些快乐,忧愁,都在这一刻随风散了。也许它也想告诉彼时小小的我,人生中将有无数次离别,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许多小伙伴都不一定陪我走到最后,许多亲人也都抵挡不了风霜的侵袭,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独自上路,面对人生的风雨,那时,不要害怕,爱与牵挂会与我同行。

     后来,奶奶走了,前年爷爷也走了。再次路过村口,看见大榆树只剩下一根干枯的树干。阳光依旧明媚,我的眼睛却好像被灼伤。经历几十年的风霜,就这样谢幕了吗?谁知转年的春天,竟发现枯木下面抽出细绿的枝条,鹅黄色的嫩叶,羞怯怯的舒展。再不是那棵栉风沐雨几十年的大树,再没有绿荫如盖,尽管被雷火烧成一段焦木,只要根深深扎在土里,终有一日又迎来了新的生机。它是一棵从不放弃的树,条件这样恶劣,也能小心翼翼地保存一点生机,蓄积力量,在一个春天生发出新的生命。

      生命如同一棵树,长满树叶,堆满生机。每一次的生长,都会让人遇见全新的自己。也曾走过弯路,也曾跌倒又爬起,遇到困难挫折都不怕,只要双脚还站在大地上,就有奋起的力量。努力让自己变成一棵大树,晴天时,吸收阳光,阴天时,接收雨露,刮风时,就在风中飞扬,即便遇到雷火的挫折,也要酝酿出重生的力量。

      生而为人,必须奋斗。眼中有远方,心中有希望,脚下有力量,才能生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站在最闪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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