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般带刺行走的人生

文/清音

那种叫“苍耳”的植物。7，8月份开花，9，10月份结果。

这个东西，初生时柔软青涩，成熟后坚忍多刺，随缘而走，落地生根。

农村的山坡上，田间地头上随处可见，不小心就会沾在衣服上很难摘下来。男孩子有时会揪上一大把搞恶作剧，放在女生头发上，摘的时候会拽下好多头发。

干了的苍耳周身黑色的，刺伤别人，也被别人刺伤，像极了人的一生，带着隐约的刺，行走。。。

人到中年，有一天，美童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想起了那种带刺的叫苍耳的植物，那些曾经的青春往事，如柔软的风从窗外缓缓的吹了进来。。。

小学四年级时候的美童，学习成绩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天真烂漫的男生女生，成群结队的在一起玩耍，不分彼此。老师分了学习小组，周末，一帮少年做完作业后打扑克，玩耍，。从外班传来了闲话：美童跟他班的翟田田是一对呐，还有某某和某某某也是一对呢。孩子之间的闲话，却如当头棒打懵了敏感的美童，美童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回避男生，不跟男生说话。

从此的美童，将周身包裹上隐隐的刺，怀揣着自己的心事独自长大着，警觉地不让身边的人靠近。这样的性情，让她成长为表面上阳光灿烂，内心里千回百转的人。

是啊，内心里千回百转，美童将内心里的故事，变成一些懵懂的文字，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后来在时间里一页一页的发黄，有些掩藏得自己都找不到了痕迹，有些在时间里被丢弃，一切都是无疾而终的样子。

后来，那些挤兑在一起被揉的七零八落的心事，总是在梦里撞击她的记忆，直至和青春期告别。再后来，那样的梦再也做不出了。

那些年里，刻意封闭起来的美童，从来不会为了喜欢或者不喜欢去主动追寻什么，一味被动的等着别人，从来不大肆敞开心扉，偶尔漏个缝隙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眼睁睁被人撬走身边的人也是时有发生。可是年轻么，没啥关系，几乎没有伤口，只是瞬间疼痛了一下，然后很快愈合。感觉没什么异样！甚至还很舒服。

那些年，有啊，也有美童喜欢过的男孩。

读高中那会，就在隔壁班的最后一排，老坐在门边上的那个。棱角分明的脸，大而利索的一双眼。每次经过他们班的时候，美童总是会不自觉搜寻这双眼。

会在操场上看他打羽毛球的样子，动作简单而漂亮。会为了和他坐进同一个教室而去上作文补习班。看过他的作业本知道他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大声没喊出来......后来，他进了军营仪仗队，从此从美童的记忆中一去不复返。

唉。多年后，才知道，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但70后的美童不会大声说出来。等到想说敢说的时候，眼角细纹都已经出来了。。。

明眼的美童，也知道有喜欢她的呢，初中那个细长腿的雷，总是伴随着上课铃才进教室，为的是在冬日里给坐在门口旁边的美童闭上教室的门；高中的地理老师，那个刚中专毕业就当了老师的娜一老师，总是早起，在美童上早自习的路上散步，边哼唱着那首《小白杨》的歌；还有那个机械制造公司的葛总，同事们开玩笑说，葛总一看见美童，眼睛都是发光的了。美童去过他们公司，宽敞明亮的厂房，整洁排列的机器，忙碌有序的工人，无处不透露出高层管理者精明严密的管理理念。他们惊奇的发现，两个人竟然有这么多默契，在一起有许多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人到中年能碰到如此心意相通的彼此，也算是深深的缘分了。那么就做好朋友吧，仅此而已。

看啊，如今，岁月蹉跎，已经在美童的脸上刻上了细纹，人间烟火的熏陶也给了美童一张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脸，此刻，窝在沙发里的美童，梳理着这些记忆中的琐碎，已经感觉周身那些刺在慢慢融化褪去。。。

“苍耳”般带刺行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