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加强了对于民生的投资力度,有了“脱贫致富,共奔小康”的伟大目标,对于挣扎底层的百姓,统一给他们进行帮扶,帮助脱贫致富。
我的家乡,也不例外。自从有了中央的好政策,特别是对于底层百姓的政策后,村子里那些挣扎在生死线的百姓,他们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
村子的西边,却住着一个特别的贫困户。这个家里,住着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太太,一个神经敏感的儿媳,正在中学读书的孙子跟孙女。
早年间,老太太还有一个养子,给养子讨了媳妇,他们一家也就和天底下所有百姓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在劳动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女儿长的乖巧可爱,儿子长的有些呆滞,但还是该让他们去上学;老太太一天天地老去,她头上的青丝,在岁月不知不觉地打磨下,如同染上了一层霜,越来越白。
作为顶梁柱的养子,身材瘦弱,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在一年又一年地往上压,压在他那不宽阔的肩膀上,显然靠那仅有的一亩三分地,难以支撑起一家人的生活需求。
为了应对这种生活压力,他在农活的闲暇时间,学会了吹唢呐,后来也学会了泥瓦匠。每逢村子里有白事时,他总会跟随敲鼓手一起,鼓着腮帮子用力地吹着唢呐,为亡人送最后一程,挣几十元钱,吃顿酒饭;农闲时,他加入农村建筑队,帮别人盖房子,多增加些生活收入;给老太太买了几只羊,通过牧羊,卖掉小羊,来减轻家庭的一部分担子。
在一年又一年的忙碌中,他也一点点攒了点钱,置办了建筑队的那些钢管,铁皮,架子板等,成为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工头。每逢谁家需要盖房子,总是去请他过来设计规划,然后请他喝酒吃饭,希望他能负责把房子盖的好看也有质量,他也顺便赚取更多的工钱。
对于老太太儿子儿媳,他们夫妻间的感情生活却是很糟糕,因为儿媳的脑子不正常,时不时地夜不归宿,也不爱做家务,家务只有老太太自己去做,婆媳关系也就不好;儿子对于他们这样的感情也无力反抗,只是暗暗地挣扎,带着闷气,经常在外面吞云吐雾,借酒浇愁,很晚才回家休息。
这样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多年,他不良的生活习惯与糟糕的家庭感情环境,却导致他身染癌症,患上了肝癌晚期。
最后,花尽家里所有的积蓄,希望医院能够挽救他的生命。在几次手术与化疗后,钱财一空,被医院送了回来。
那是一个傍晚,我从田地里做完农活,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地看到在村子西边的十字路口,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那瘦弱的身体在夕阳的余晖下更加沧桑;走近后,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没吭声地从他身边木然走了过去,向家里走去,那一刻,我也是麻木的。
在经过他的家门口时,闻到厨房里飘出来一股清香的鸡汤味。我想,这可能是老太太心疼他,给他熬点鸡汤补补身子;也许是做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最后一点能力所及的爱。我不知道老太太此时的内心世界,我想她肯定跟天底下所有母亲一样,是悲伤的,也是隐忍的。
几个月后,终究扛不住癌细胞的侵蚀,不得不遗憾地离开淡漠的人世,丢下白发苍苍的养母,在读小学的儿女,精神依旧敏感的妻子,冷冷清清地进入了属于他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就是这样的家庭变故,让家庭陷入了危机,从昔日普通的幸福人家跌入低谷。在十八大精神指导下,村支书给老太太家申请了低保,也成为了村子里的贫困户之一,接受政府的救济。
我常年在外求学和漂泊不定的流浪生活,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再也没看到这个家庭的其他成员。不过,但凡回到故乡,总会从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话中,淡淡地了解到这个家庭变故后的生活。
那个精神敏感的妻子依旧经常夜不归宿,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数;老太太一下子老了许多,只能让孙子孙女两个孩子去邻居家抬水回来,老太太帮忙给他们做饭;两个孩子,在学习上却是特别争气,成绩总是班级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经常去邻居家辅导跟他们一班的两个小姐妹。
去年春节假期的一个早晨,邻居家请了一场戏,在村子路旁搭起了台子,轰轰烈烈地唱起戏,吸引着村子里那些老年人和那些无聊的人去戏台前看戏,也包括无聊的我。
我向来对戏曲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童年曾被父母牵手去看了无数次戏曲。之所以去看一看,也只是为了体会一下多年未有的那种童年的感觉。
我选在了一棵粗壮的榆树下,身子倚靠着树干,漫不经心地看着戏台上各个角色的来回转换。伴随着电子琴美妙的伴奏,无心地听着戏文,两个多小时后就接近中午了,在戏台上一个女高音的宣布下,这场戏曲的上半场结束了,让大家准备回家吃饭,等待下午的下半场开演。
众乡亲一散而去,我也百无聊赖地从榆树下挪开步伐,准备回家做午饭。就在一霎那间,我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家庭的老太太,她佝偻着腰肢,一脸慈祥地拄着拐杖,在长的高大的孙子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向百米外那个家移去,留给我一个深沉地背影,一个温暖的背影,在冬日的映照下,印在了我的心里。
经历命运捉弄的老太太,依旧对生活报之以歌,顽强地活着,给孙子孙女撑起这个风雨飘荡的家,继续努力地生活着,让乡亲们百感交集,才会有了茶余饭后对这个家的不断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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