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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精读君陪伴你终身成长的第2453天
最近有被火箭少女的节目惊艳到。
每人都是黑暗新娘妆:加粗的黑色眼线、花掉的口号、抹碳粉弄脏的脸。
把蔡依林这首《怪美的》,演绎的别具一格。
美不应该被定义。
它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碧浪达夫人。
碧浪达夫人,是中国著名设计师樊其辉先生的另一个身份。
到了周二的晚上,她会戴着大波浪假发、画着丧气妆容、穿着长裙,在三里屯的法雨酒吧免费唱歌。
“她”美吗?
大多数人可能会摇头。
他的扮相不符合世俗意义的审美。
可能越是了解他,就越会发觉他惊心动魄的美。
他的美,是对生命既热爱又绝望,既享受又痛苦,是一种挣扎过后开出来的花。
他曾在台上说:我是替你们站在这里的,我就是你们内心的阴暗面。
还好,导演邱炯炯为我们记录下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姑奶奶》樊其辉。
01
樊其辉是幸运的。
他很有天赋,做衣服的本领,是看着妈妈做衣服学会的。
再加上愿意勤奋打磨工艺的工匠精神,他很快就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成为著名服装设计师、得奖、出国深造、被邀请为清华客座教授等。
也许是得到得太过轻易,这项天赋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樊其辉是不幸的。
从小,生活在一个“谁也不掩饰对对方憎恶”的家庭中。
母亲一直有自杀倾向,父亲曾文革下乡,家里很穷。
12岁的樊其辉,首次明白自己是gay。
在北京学戏曲六年后,逃到广州成为妓子。
那段时间,他想成为当红头牌,想遇到爱情,想有一个稳定温馨的家。
因为长相不够好,没有成为头牌。
第一次遇到的爱情,也只是对方的逢场作戏。
他想要一个电熨斗,挽着那人从百货商场走了好几圈。
对方硬是装没看到,第二天却可以请很多不认识的人吃大餐。
嫖客无情,只是因为他觉得,为你不值得付出。
樊其辉不愿认输。
他没钱了就回北京做裁缝,攒上三五百,再去广州努力自己的头牌事业。
求而不得才会成为执念。
在那边彻底混不下去的时候,偷钱维持生计,还被抓包。
这才不得不回北京,认认真真走裁缝这条路。
02
樊其辉曾经说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生命给你准备了两公斤大便,有的人一点一点吃,匀着吃了一辈子;我大口大口的吃,想早点把它吃完。”
他年轻时就尝到了日子的滋味,活得很疲倦。
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是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
比如爱情和亲情。
他想拥有一个家,过平凡的生活。
不过,找爱人的标准很高、又很低。
遇到没有什么经历的人,他会觉得对方太浅,没意思。
遇到经历过很多沧桑的人,他又会觉得,人的命真贱。
所以,人人都不符合他的标准。
对爱情的孤注一掷,可能是因为他亲情的缺失。
他说,从未叫过母亲“妈妈”。一提起这个称呼,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一个内心极度敏感的人。
父亲对他不错,但是说出“养儿防老”这样的玩笑话,仍然会伤到他。
他很早就知道,人生要靠自己。
在他对亲情渴望的时候,没有得到。
在他关上心门的时候,迟来的亲情问候就变得有些可笑。
2010年,樊其辉自杀了。
他说,自杀是人唯一拥有的选择权。
透过他,其实可以更加理解那些跳楼自杀的人们。
他们只是累了、倦了、不想玩了。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生前很少被理解。
当然,自杀并不是一种好的结束方式。
因为那意味着你真的彻底认输了,彻底否认了人生的意义。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
03
樊其辉唱的京韵大鼓《探晴雯》,别有一番滋味。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这是晴雯的判词。
恃宠而骄的晴雯,在病中被王夫人撵了出去。
挨到宝玉探望她的当晚离世。
晴雯身为下人,却心比天高。
这世间仅有一个宝玉能够理解她。
某些程度上来说,樊其辉就是另一个“晴雯”。
但是并没有遇到理解他的宝玉,只能想办法自我开解。
碧浪达夫人,是樊其辉自我开解的开关。
他享受上妆的过程。
一旦上了妆,就觉得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从灵魂到躯干到神情。
他享受在台上唱歌。
经常唱着唱着就哭了,满脸泪痕。哭是他的排毒通道。
排完毒之后,他再把开关关上,回归到所谓的正常生活。
认识多年的酒吧老板以及常客,没有人知道樊其辉白天的工作。
有一次,他正在酒吧唱歌,遇到一个喝多了闹场子的人。
那位男士法语说得很好、很有学识的样子。
碧浪达没有生气,唱了首蔡琴的《火舞》。
“岁月熊熊烧尽青春,生命火中狂舞,月下独自流连。”
竟然把台下闹事的男士唱哭了,他把自己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说,“都给你”。
有那么一刻,歌声让台下的男士找到了理解。
樊其辉很得意自己能够理解别人,可是却从没有人能给予他哪怕一刻的理解。
“不指望有人能理解我,大家凑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同时,顺便满足一下其他人罢了。
不过这种排解方式对樊其辉来说,治标不治本。
像一个癌症病人,内里已经完了,外在看起来还能撑一阵子。
早年的苦难,在他的心里落下了永远的阴影。
他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像一支开放在不合时宜年代里的老玫瑰”。
04
有天,樊其辉去唱堂会,有人说他恐怖。
他就走过去恶狠狠的盯着那人看,直到那人闭上嘴。
很多时候,与众不同是会遭人讨厌的。
珍妮特·温特森在《守望灯塔》说:只有相像才可能被喜欢,不管其他人对“不像”的定义是什么。
可有些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办呢?
如果没办法在给定的世界活下来,就去建造一个自己的世界。
珍妮特如此,樊其辉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不该被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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