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要离开家乡,奔赴异地过那周而复始的生活了,趁着今日无事可干,便打算拜访几个昔日里的玩伴。
一个去走亲戚了,不在家,事先告诉我了,我也没有白跑一趟。另一位算是本家,我们同岁,他高中毕业去当了兵,现在我大学毕业,他退伍。我去找他,他正好穿着厚睡衣在家门口晒太阳,远远地看见我一个美式敬礼就甩了出来,弄得我不知所措,笑了笑。原本打算在他家聊聊天,他倒利索,迅速换好衣服就带我出门转转。
我这人木讷内敛,沉默寡言,加之多年不在家,村里的人大都不认识了,走在街上见了人不知如何问好,尴尬至极。我这发小落落大方,逢人有说有笑,有长辈的话老远就打招呼问安。我这沉闷的样子让人着急,因为辈分不同我也不能学他那般说话。看着高大魁梧的军人形象,矮小的我更显渺小了。我知道,在农村这种特别重视礼节的地方,我这种城市里的冷漠让人笑话了。是的,我这样子给爸妈丢脸了,虽说很多人也不大认识我,但我很惭愧。
村庄不大,没走几步路就逛完了,不知转向何方的时候,偶遇一位村里的小伙子,他说大家都在村北官路旁的小卖部里打牌,于是我们也跟了过去。在小卖部二楼,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都是跟我一般大的,七八年不见都变了模样,我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当然也没有人理会我是谁。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不过客居于此的异乡人吧。
他们打牌,我和发小在一旁观看,每个人叼根烟,身前桌子上放百余文钱,拿着牌吆五喝六,三十五十块钱在你我他之间流转。在农村,除了留守的老人和儿童,大部分年轻人不是当兵就是在外打工赚钱,过年是他们唯一的闲暇时光。当不再忙碌的时候,女人们看着孩子,男人们多是聚在一起打牌。
我不会打牌,但我知道打牌跟打游戏一样,俨然成为打发时间的好法子,和生活里的柴米油盐一样重要,可是我接受不了,因为他们在赌钱。有一个人输光了赌资,又向发小借了二百,还好没有向我伸手,我不带钱包,也没有钱,更不愿意借给他们挥霍。我没胆训斥他们赌博是违法的,这是农村的普遍现象,没有别的文娱生活,全靠这个解闷了。
还没到谁输的精光的时候,有人要去走亲戚,大家就散了。我跟发小先行在前,路上谈及今年的打算,他准备去南方做销售。市场营销出身的我提一大通建议,我知道都是屁话没什么价值,但也算我一番好意吧。
路过我家门口,他告别离去,我忘记要他的新联系方式,也没追问,我知道面见的少了,话应该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家终究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就这样默默离开,没人会记得我回来过,我也不知道我该留恋什么,也许以后没那么机会回家过年了,就让那不可言状的遗憾留在心中吧。
水不能融入大海就让它蒸发,我心不安于此,那就慢慢撕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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