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简书作者石海Hi
一段时间以来,在坏了四根灯管的房间,廖、老章和我成三足鼎立状,一人捧着一本书肆意的坐着。
围在中间的茶几上通常放三个茶盅,一个乳白淡雅、一个乌黑油亮、一个淡墨复古,边上再放一个透明耐高温的大肚玻璃茶壶。
三个人坐在一起,大多时候也不怎么言语,各自低头看书,只是时不时会有一个人端起手边的茶盅,嘶-嘶-地喝一口茶,尔后提起茶壶把茶加上,顺便也看看别的茶盅随手点上两点。言语时,也不用抬头,接着话头往下说就行,互相也不计较。
这种情形大多发生在中午和夜晚,有时阳光从天井里照下,从西边走廊漫步到东边,尘埃在光影里舞蹈、时光出奇的静默。有时夜色从淡薄转为浓重,门外的人语喧闹被关在各自布下的道场外,时光流淌而过,留下满心欢喜。
我们做朋友、做同事,普通到不用刻意的找个话题敷衍照顾彼此,也算遇人之幸事。
在这种氛围下,我读着大冰的文字,忽然很惊喜的发现,他的故事里没有我们,笔下却有我们生活的影子。
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清汤寡水的就活了这么多年,所以很羡慕有故事的人,看到了就不想放手。
一次,老章在电梯口问:怎么样(指大冰的文字)?
我身体一半跨入电梯,转头回了一句:看的想死。
不能不承认,他写的故事直插我这个文氓的心。他把世间的相遇、人生里的别离、火塘映出的善良、柴米油盐里的人性以及流淌而过的洪荒岁月,生生的都烤上了烟火的味道。
如果有遗憾,那就是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里没有我。
有些人在颠沛流离中一次次出席人生里的盛宴,在漂泊里用心的微笑,温暖别人、也温暖自己,有些人在安稳固守中终难再与自己相见于江湖,在喧哗热闹里孑然孤行,空白的无字可读。
万丈红尘是一个江湖,入江湖时,在我们心中自己都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虔诚焚香、庄重许诺。可走着走着,我们就成了一个卖狗皮膏药和耍杂玩儿的了,在无风无雨处便安了家。
甚至有时候,写个文字、看本很文艺的书,都藏着掖着,觉的自己很丢人,大逆不道似的。
看看他笔下“傻倔傻倔”的老兵,真像一个屹立不倒的老旗杆一样,戳着我们傲娇的心,还有妮可、杂草敏、椰子姑娘、阿明,他们用苍凉的方式行走,追着一束暗光破开了生活的缺口,走向了自己的别有洞天。
我说,那个该剐千刀的大冰,怎么能用嬉笑怒骂的态度把故事写的那么温暖。怎么可以那么无耻,在搬运故事的时候骗人情感。
一只狗都写得好像得了道似的。
故事归故事,他写得是故事,但我们看得是故事、也不是故事。
故事终究是别人的,我们的故事还得自己铺垫积累。
我们琢磨的是故事里那些耐嚼的寻味。
我们是江湖里的路人甲,但我们寻味的是怎么路过人生,做一个随和淡定、丰盈温暖、不断发育的路人甲。
有一天,廖、老章和我会不会在自己的江湖里怀念,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坏了四根灯管的房间,我们成三足鼎立状,一人捧着一本书肆意阅读的过往。
围在中间的茶几上那三个茶盅,一个乳白淡雅、一个乌黑油亮、一个淡墨复古。有茶汤涤荡、有茶香弥漫、有饮茶人嘶嘶作响,端起茶盅,琥珀色的茶汤里映照着老章、廖和我的静默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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