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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学古琴，其实是一场个人修行。人的心性如何，从琴声里便能知道。心浮气躁的人，弹琴轻重缓急不分，整首曲子下来，呼吸都是乱的。内心清净的人，动作舒缓，神态从容，那呼吸声融入了琴声中，不知不觉，就把人们带入一种境界里。更有甚者，听着琴声，就缓缓睡去了。
说起来，我认识古琴已经很多年了。犹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在书上看到一副插图，说的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里面就出现了古琴。年纪尚小的我，用手指头，指着插图，一根一根弦地数。
七根弦，原来，这就是古琴。
02
而当时，我有幸加入到小学的民乐队里，学习了两年的柳琴。那民乐队，不仅有扬琴、二胡、古筝、阮、柳琴、琵琶、笛子等，更有西洋乐器大提琴、倍大提琴。可是，单单没有古琴。
我问音乐老师：“古琴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我们民乐队里，没有古琴？”
老师笑着说道：“民乐队都是这样的配置。古琴的声音，相比于合奏，它更适合独奏。如果你想认识古琴，等你长大了，就去找它。”
时隔多年，具体老师说的，已经忘了，模模糊糊记得，想学古琴，就去找它！
这个念头，并不是很强烈，读书期间，我连古琴的曲子，也不经常听。它如同流星雨，偶尔会在我生活中出现，来的时候，绚丽夺目，离去的时候，也十分迅速，并不会让我牵肠挂肚。也像草丛中飞起的一两只萤火虫，泛着幽幽的亮光，钻到深处里，你知道它在那，只是暂时隐藏起来。或许下一秒，它又出现了。
03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压力过大，常常睡不着。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失眠之旅。那时，我的诺基亚手机，存着一首古琴曲，《卧龙吟》，也不知是何人所弹，何人所作？我对它一无所知，也没有深入去了解。
它静静地躺在歌单里，偶然播放，听了一会儿，又轮到下一首了。我并没有把古琴往心里放。在无数个黑夜里，它只是如一阵清风，拂过我耳际，安抚过我孤独而无助的灵魂。
如此又过了数年，我开始在贴吧里，浏览古琴的信息。看到有人分享学琴的心得，有人演奏新学的曲子，有人提出百思不解的问题，还有人记录斫琴的过程，五花八门，一下子就勾起我的兴趣。
通过贴吧，我慢慢地了解到古琴。看到别人弹《关山月》、《神人畅》等曲，只觉得高深莫测。那些七八分钟以上的大曲子，我听着舒服，但是连旋律也没记牢，一个个音符像是长了脚，顺溜溜地穿过耳朵，便走了。又仿佛是一座大山，立在面前，让人抬头仰视，仰到脖子也酸了。
心想，这么高难度的曲子，要学几年才能学好？
04
等到自己开始跟随老师学习，才发现，古琴曲，并不难。古琴的技巧，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练习，做到熟能生巧。
如果想把握好曲子的节奏，跟着老师的视频一起齐奏，可以更好地加深记忆。另外，看清楚徽位，至关重要。如果徽位没对齐，一开始音不准，是谈不上好不好听的。
如此一来，掌握技巧，把握节奏，看准徽位，一首曲子便能弹下来了。
只是这样，远远不够。真正的高手，他们对“轻重缓急”四字，理解得透彻。他们弹出来的曲子，有呼吸，有意境，还有属于自己的风格。单单左手一个“吟”的动作，不同的人，发出来的颤音，就有细微的差别。
这就是，为什么同一首曲子，有的人弹得一点儿都没错，中规中矩，你不觉得好听。但是有的人，从开头的第一个音，便抓住你的耳朵。好像在你的心头，轻轻地敲了一下，连你的呼吸，也随之变化。
人的阅历不同，思想境界也不同，对琴曲的理解更是不同。
在学习古琴的过程中，其实也在不停地审视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当你在注视着古琴的时候，其实也在与内心深处的自己在对话。
05
如今，我已学琴一年多。去年的时候，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一篇文章，说是在某地，举办一个古琴体验班。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路途也有一点点远。
只是那掩藏在漫长时光里的念头，忽然闪烁了一下。我便报名参加了。现在，我正学到《神人畅》这首四级曲子。虽然学的时候，感觉到有一点吃力，但是与最初的我相比，已经是进步很大了。
想起学《仙翁操》这首开指曲，我都听得头昏脑胀。回家练习也弹得磕磕巴巴的。现在上课，老师讲解一句，我们跟着弹一句。多练习几次，已经能弹出来了。不再是一脸懵懂，听得糊里糊涂的。可以说，在课上的学习效率提高了很多。
在学古琴这事上，我是谈不上多有天赋，多勤奋的。我唯一的优点，是认真。不懂的地方，会花时间研究个透。从来不会敷衍了事。如果用心去练琴，是可以看出来的。在哪里花了时间，在哪里就有回报。
同时，我也认为，学琴是急不来的，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能五六年，才学完十级的曲子。这个时候，只能说把曲子弹顺了。弹得好不好，有没有味道，因人而异。往后十几年，几十年，都在把曲子，慢慢地细磨。
06
以我现有的水平来说，是万万当不得别人的指引明灯。我对很多深奥的古琴知识，也不甚了解。我只是喜欢写作，也想简单地记录自己的学琴经历。若是有人因为看了我的文章，下定决心去学古琴，那是我的荣幸。如果对古琴只是略感兴趣，把这文章，当作闲时消遣，读一读，也未尝不可。
我现在所做的事，如同往广袤的土地上，吹了一朵蒲公英，轻飘飘的，随心所欲地飞向各个地方。未来如何，我是不去想象的。我只知道，这事我做了，便是有意义的。
虞灵机：做过记者、编导。左手蓝白猫、右手小泰迪。座右铭：正直自持,则外邪不能侵。转载请标明出处，并附上作者简介。公众号：虞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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