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刘 潮
刘潮粉画作品《渴慕》毛毛是一家小超市老板养的小狗,毛毛这名字是他们家的两个小孩给起的。每每经过那里,我们常常不期而遇。但是每次都只见毛毛,却很少见到那两个孩子,估计被大人监督在家里赶作业去了。
那条路上正是通往江滨公园,来往的行人如织,毛毛也是阅人无数。
我每次经过那里,总是惦记着毛毛,就象惦记一位老朋友一样。那条路,我和夫人常常散步经过那里。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我们几乎没有好好认识过一个人,大家都是熟视无睹,形同陌路。也许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彼此相安无事,大家都是如此,你总不能对陌生人格外热情,否则就显得另类,不免让人起疑心,会不会有何不良企图的嫌疑。也许,城市的人们平时太过忙碌,压力大,消耗也多,大家都没有多余能量照顾到别人,哪怕点个头,微笑一下,说声,你好。
可是,毛毛就不同,我们第一次相遇在超市门口,毛毛一点都不怕生,尽自走向我们,我夫人一见毛毛就特喜爱它,蹲下身子伸手来回抚摸毛毛的头。只见毛毛即时四脚朝天,漏出白白的长着嫩毛的肚子,显示自己的友情和信任,这是狗狗表示对你敞开心扉的独特表达,这就算是和毛毛交上朋友了吧。超市老板见毛毛如此好客,说它是个马屁精,不过,毛毛也不反驳,很乐意接受主人的评价。
刘潮粉画作品《洗澡后的玛丽》很多日子过去了,我们好久没有看见毛毛了,我们经过那里总会想起毛毛。似乎毛毛的温情和好客,它温柔的眼神,充满喜悦的笑眯眯的眼睛,总会给我们无限的温暖和爱意。我们到了超市门口,就会不自觉的搜寻着毛毛的身影。
有一回,到了超市门口,我们看见了毛毛,挤在匆匆过往的人群中,一副焦虑冷漠的样子,如同过往的行人,尾巴也是低垂着,防备着,不时伸头寻找着什么,如同四处张望的人们,眼神里也缺失了光彩,似乎有些空洞和忧闷,混在人群里,没人注意,也没人在意。我们不能确定,毛毛是否还记得我们,便尝试着冲着它叫毛毛。毛毛从过路人的脚边停了下来,竖起来耳朵,立马寻得我们的方向看,一副警惕而陌生的眼神。我想,毛毛不记得我们了,冷漠了,估计每天看的人多了,如同城市的人们彼此都不再打招呼了,因为这是常态,我理解的。可是,我们仍旧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继续热情的呼唤着毛毛的名字,希望唤醒它的记忆,念得我们的初遇。毛毛很认真的看着我们,毕竟在路上,这样热情和它打招呼的人一定是少有的,它需要努力适应。很快的,它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冲着我们摇尾巴,犹豫的眼神也漏出了笑意和温情。不过它还是慢慢的靠近我们,低头在我们的脚边,努力嗅着我们的气味,似乎在很谨慎的再次确认我们的身份。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这是城市的生存法则,这居然也在毛毛身上普及了,适应了。很快,我们的关系再次得到了确认,毛毛恢复到我们刚认识的样子了,围绕在我们的脚前,又是摇尾,又是嬉闹,一见如故的样子。
刘潮油画作品《玛丽》又很多日子过去了,一个阴雨的天气,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出门我们没带伞,正好经过超市门口,我们便进去躲雨了,顺便买把伞吧。超市的人们进进出出,很忙碌,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只顾专心找伞。我总感觉有一只显得略胖的小狗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好像认得我们,超市老板叫嚷着,毛毛出来。这下,我们才惊讶的认出了毛毛。毛毛以前没有那么胖的,现在一整个头都躲进了毛茸茸胖嘟嘟的身子里,也苍老了许多,我们差点就认不出以前的毛毛了,就感觉才一段时间不见就长成这样了。看来这时间岁月啊,对待任何生灵都是不留情面。毛毛见我们认出了它,就更不愿意走了,摇着尾巴,嘴上发出热情的嘘嘘声,眼睛挤成月亮湾,流露出喜悦之情,很是兴奋,又遇到老朋友到家里做客了,怎么不高兴。被毛毛的情绪感染,我们的脸上也是流彩放光,一种被厚待的温情又充满了我们,虽然超市的人们并不觉察。直到我们离开,毛毛都陪伴跟随着我们身边,生怕招待不周,未尽主人之宜。直到我们撑着雨伞消失在烟雨蒙蒙的街道的尽头,毛毛仍旧蹲在超市门口目送着我们,就像目送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这毛毛的细雨,浸润在毛毛的一片温情里,友爱里,我们的心田里。我们的脚步在崭新的雨伞下轻盈而诗意的踩着湿润的地砖,犹如踩着滋润的田野草地。我们知道,我们并不孤独,我们的身后有一双温情眷恋的眼神。我想起了我外婆家的红毛土狗,还有我们曾经的金毛玛丽。
这当下,遇见一只狗狗的温情,给了我们在这拥挤而又冰冷的现代城市的生活里增添了几许难得的暖意。
我极目远望,这城市依旧烟雨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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