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爷,也称姥爷,我们家乡常称“卫爷”(音)。我的外爷,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卫爷 卫爷”,叫惯了,也就改不了了,骨子里的东西,很接地气,特别的亲了。
我卫爷的家在绥德白家硷乡崔家峁村,一个枣林环抱的小村庄,特别的恬静、亲切。因为早年母亲远嫁延安,故而,那些年也没怎么回过卫爷家,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些啥。记得儿时有一次和母亲搭乘顺车(那种大卡车)回过家乡,先是到了绥德城,然后就要步行了,再没有其它的公共交通方式了。十几里路啊!好在母亲叫住了一辆驴拉车,碰巧也是同村的,就这样,平生第一次坐着驴拉车进村看卫爷了。
卫爷的家很好找,村头路边第一家,门前是一片枣林,石块和泥土混堆砌的院墙也就大半人高,唯一古色古香的就数大门了,带门沿的那种,由几块略微平整的石板搭建,门沿下面横担着一根厚实的木门梁,两扇木门沧桑得也有些年头了,两块雕花的方形门轴石显得格外“奢华”。走进大门,枣香扑鼻,几间算是接口土窑引入眼帘,窑沿也是一层石板垫出,窑接口拱像是有石头的痕迹。你猜,院内窑前我还看到什么?农家必备,对了,一副石碾。当然,最吸引我的还是院内靠墙处的一棵枣树,也有些年头了,树干分两个主杈,不算高,用力也能爬上去,树冠很大,树叶绿油油的,发着光亮,把古朴的院落衬托出一片生机盎然。最使我纳闷的是院子的地干净得“一尘不染”,任你滚爬坐躺。其实,还有许多,只是那时年岁太小,回忆不起了。
后来,长大一点了,记得卫爷来延安小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好像还刚上小学。延安对于卫爷来说毕竟算是大城市了,一切都很新奇、新鲜。我对卫爷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口头禅”——哝!对!很是好听,亲切,总是笑眯眯的这两句,应对一切。这里,我稍微给大家勉强地“普及”一下:“哝”就是表示好像第一次听说的人和事,很新鲜,很想听,很长知识;“对”就是表示肯定你说的,噢,原来这样!很受益,很佩服,你很了不起。哈哈!不知我表达清楚了吗!也不知你听懂了吗!哈哈!“三五一十五,太难了”!
再后来,慢慢地从长辈们那里才知道,其实,卫爷很厉害:共产党员、老社长、村支书,真正的老毛那个年代的农村干部,实可谓德高望重。
现在,自己也已快步入“知天命”了,才真正体会到卫爷“口头禅”的博大精深,卫爷其实是一位真正的“高人”。自己仅仅是个“屁孩”,卫爷竟然给了我这么高的“礼语”,羞愧难当啊!
有时,夜里一个人静思:人这一辈子……啊!为什么学不会这两个字?
谨以此怀念我的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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