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24

作者: 冯贻伟 | 来源:发表于2020-06-26 10:34 被阅读0次

    《黄帝内经》研习笔记--024


    中年当大为修复,以再振根基!


    明医张景岳,名介宾,字会卿,号通一子,温补学派核心人物。倡养生中兴论,提中年当大为修复,以再振根基;释天年之理,提后天之养,其为在人,须避害以培为善;辨先后天,提先天责在父母,后天责在吾心,善养生则先养此形。

    中年修理,再振根基,复人之固有

    养生为《内经》之要义,张景岳亦阐述甚深,在《类经》与《景岳全书》均有论述。首先,关于人之发育及衰老节律,《素问.上古天真论》云:女子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男子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灵枢·天年》云: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 故好坐。据此,《类经·三卷·藏象类·天年常度》释其机理,乃天地消长之道,犹物极必变,盛极必衰,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明言“人当四十,阴气已半”,故发颇斑白,而平盛不摇,好坐,乃衰之渐。既识中年盛极,继而衰老征象,故应对变化而延缓衰老,乃其演《内经》养生要义之核心命题。

    《景岳全书·二卷·传忠录·中兴论》以“中兴”为主题阐发。张景岳认为,先天有定数,固当听乎天命。然“后天之道,则参赞有权,人力居多”。进而,以国家安泰之理,喻证人身之寿夭,如 “国运皆有中兴,人道岂无再振”,国家可由弱而转盛,而人身之消长乃同一理,小大皆然。故,借此国运之征,释人体康健之理。譬如,国家之衰,或以人心之间离,或以财用之匮乏,或以兵戈之残伤,或以优柔之旷废。而人之康泰,无非一理。在国为人心,在人为神志;生气之主在乎心,此则“元神之不可不养”。又在国为财用,在人为血气。而气为阳,阳主神也;血为阴,阴主形。然血气若衰,则形神俱败,此乃营卫气血当珍惜。又云在国为兵戈,在人则为克伐。若日加克伐,致残伤人体元气,此消耗之不可不慎。

    概言之:“在天在人,总在元气”,要在使元气无伤,“元气既损,贵在复之而已”。继之,合临床之罹患,亦“惟元气有伤,而后邪气得以犯之”。故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但凡虚邪之辨,如情志之销蚀,神主于心;治节之不行,气主于肺;筋力之疲困,血主于肝;精髓之耗减,骨主于肾;四肢之软弱,肌肉主于脾。如:损其一浅,犹在肤腠;损其二深,犹如经络;损其三四,则连及脏腑。进而言及人之大数,则犹有先天后天之体用,而兴亡之应变,则有培育来复之机,此与自身所为密切相关,“亦莫匪人之自为”。又如,《灵枢·天年》述人之生长壮老已,诸如人生十岁,血气始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气血方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五脏大定,血脉盛满,故好步。四十,脏腑经脉其盛已定,腠理始疏,故好坐。五十,肝气衰,故目不明。六十,心气衰,故好卧。七十,脾气衰。八十 ,肺气虚,故言善误。九十,肾气竭。百岁,则五脏六腑皆虚,神气皆去,故形骸独居而终。张景岳认为“此即先天之常度,是即所谓天年”。提出人生之常度有限,而情欲无穷。精气之生息有限,而耗损无穷。因而戕伐此先天,而得全我之常度,乃“残损有因,惟人自作”,诫此后天之所为,乃由人之所丧而致。指出挽回之道,仍由人而致,且认为“此非逆天以强求,亦不过复吾之固有”。若“得之则国运人运,皆可中兴”。故,提出“人于中年左右,当大为修理一番,则再振根基”。此论,影响后世甚巨。

    后天之养,其为在人,避害以培为善

    《景岳全书·二卷·传忠录·天年论》提出,“后天之养,其为在人”,以养生家宜以此为首务。张景岳将外界影响人寿命与健康之因归纳为三:

    ①气候剧烈变化等,如寒暑不时,灾荒饥馑,或横加祸灾,谓之“天刑”。②大旱水灾等自然灾害,旱潦灾荒,水火突难,或阴毒害人,或危险困毙,谓之“地杀”。③战争及打斗杀人,如争斗伤残,刀兵屠戮,或嫁祸阴谋,或明欺强劫,谓之“人祸”。

    又指出,生活方式等因素,亦有对人之寿命与健康之不良影响,“凡孽由自作而致不可活者,犹有六焉”,有酒色财气及功名之累,而庸医之害皆是。

    ①有困于酒者,但知米汁之味甘,不思酒曲之性烈,其能大损寿元而人乃不知。及其致病或血败,而肌肉为水湿浸渍,则鼓胀之类乃是。或湿邪侵土,而清致浊不分,则泻利之类。或血不养筋,而弛纵拘挛,甚眩晕猝倒,则中风之类。或水泛为涎,而满闷不食,甚脾败呕喘,则为痰饮病证。若嗜酒而不节制,则精髓怎堪久醉,阴血日以散亡,而未及中年,多见病变百出。

    ②有困于色者,但图娇艳可爱,而沉溺其中,故有因色而病,则或成劳损,或染秽恶,或相思之伤心,或郁结之害命。甚有因色而死,则或以窥窃,或以争夺败伤,或以荡败无踪,或以惊吓丧胆。总之,好色之人必多淫溺,乐而忘返,未有贪之恋之,而不招殃致败。《类经·一卷·摄生类·上古之人春秋百岁今时之人半百而衰》亦注释,以酒为浆,乃沉溺于酒,以妄为常,乃肆乎其行。醉以入房,则为酒色并行。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乃纵欲则精竭,竭则真散。“故善养生者,必宝其精”,精盈则气盛,气盛则神全,神全则身健,而身健则病少,神气坚强,老而益壮,乃皆本乎精也。

    ③有困于财者,止知财能养命,不识财亦能杀人。故鄙吝者,每以招尤。奔波不已者,则多竭其力。贪得无厌者,又常忘其身。顾利而罔顾义,骨肉为之相残,聚敛而尽膏血,此受利中之害。

    ④有困于气者,每恃血气之强,只喜人不负我,非骄矜则好胜,致人心不平,争端遂起,事无大小,怨恨醉心,此愤怒最损肝脾,而隔食气蛊,疼痛泄泻,厥逆暴脱等多起。又或争竞相倾,宁趋势利以卑污,甘受丑凌,及被他人苛辱等,甚至破家荡产,骨肉分离之害,悔时已迟。

    ⑤有困于功名,有飞腾之念想,功业之期许。既达竞争之尔虞我诈,未济者,妄受灯窗寒苦之负,望眼欲穿而大失所望。

    ⑥有困于医者,凡疾苦之望医,犹凶荒之望岁,其恳切期待,微妙难言。认为此必得其病情,若必得则其人可言医。庸医多,则杀人多,而性命重托,又岂浅薄之辈轻而托付。

    明示“至于六杀之防,则全由乎我”。若酒杀之可避,而能不醉;色杀之可避,而能不迷;财杀之可避,而能不贪;气杀之可避,而能看破不较真;功名之杀可避,庸医之杀可避。在此强调宜知避免相关不利养生之因素,“如是而培以为善,则可全收其效”。养生调摄,趋利避害,而达延年益寿之目的。

    先后天辨析,善养生则先养此形

    《景岳全书·二卷·传忠录·先天后天论》释先后天辨析及养生之要义。提出从先后而言,故生者在前,成者在后,而先后天之义,于此可见。“以人之禀赋言,则先天强厚者,多寿”;先天薄弱者,多夭。强调“后天培养者,寿者更寿”;若后天斫削,则夭者更夭。若骨骼者,乃属先天。肌肉者,乃为后天。认为声音之辨析,充者寿而怯者夭。脉象之辨析,虽脉细而长者吉,虽洪而促者凶。形体之辨析,坚者寿而脆者夭,身虽羸瘦而动作能耐者吉,体虽强盛而精神易困者凶。动静亦有辨,静者寿而躁者夭,性虽若急而急中有和者吉。气质之辨,少年华丽而易盈易满,乃早凋之兆。先后俱失其守,夭寿难卜,预后不佳。若以人之作用言,则“先天之强者不可恃,恃则并失其强;后天之弱者当知慎,慎则人能胜天”。且提出慎养之四法:

    ①慎情志可保心神。

    ②慎寒暑可保肺气。

    ③慎酒色可保肝肾。

    ④慎劳倦饮食可保脾胃。

    唯乐可养生,而欲乐者,莫如为善。“但使表里无亏,则邪疾何由而侵犯人体”,其慎养之法,体现脏腑调理之特色,且突出情志之调摄,与《内经》形与神俱之健康观一脉相承。另,明示掌握先天,尤其后天调养之权,乃在自己。此论与《类经·三卷·藏象类·天年常度》以中寿而尽者为例,说明凡此形体血气不足,既已异于长寿者,则其中寿而夭亡者,此乃固有所致,先天之禀赋使然。同时提出,但禀得其全,又合于养生之道,则必将长寿;然禀赋失其全,养生又违和,则难以长寿。认为从天年而言,所谓天定则能胜人,“人定亦能胜天”。禀赋乃为先天,修养则为后天。“先天责在父母,后天责在吾心”。

    《景岳全书·二卷·传忠录·治形论》批评昧于养形之道,不以情志伤其府乃舍之形,则以劳役伤其筋骨之形。“内形伤则神气为之消靡,外形伤则肢体为之偏废”。甚至肌肉尽削,其形可知,其形既败,则其命可知。释内之神气与外之形体,提出“善养生者,可不先养此形”,形体为神明之宅,固善治病者,可不先治此形,因形体“以为兴复之基”。具体而言, 虽治形之法,非止一端,而“形以阴言,实惟精血二字”尽之。究其缘由,所以欲祛外邪,非从精血不能利而达;欲固中气,非从精血不能蓄而强。进而联系脏腑,则“脾为五脏之根本,肾为五脏之化源”,乃其精血滋补灌溉之源泉。且明示,然则“精血即形也,形即精血”,故凡欲治病者,必以形体为主,“欲治形者,必以精血为先”,此实医家之大门。实现滋补精血为治形,则无逾药饵,而药饵之最切于此,不过数味之间,其他如性有偏用者,唯作为佐使使用而已。亦犹饮食之于人,凡可口者,孰无资益,意在“求其纯正无损而最宜于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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