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悦,何惧路途远。踏碎人生千道坎,成全今世两情缘,聚首艳阳天。
大行庄距白庄二十里路,春日的阳光懒散地洒在大地上,路边的柳枝泛出了青丝,二爷爷觉得春意盎然,他牵着驴轻快地走在前边,女人坐在驴背上,没有感觉就回到了白庄。远远地看着一些人站在村头,摆着手招呼着,二爷爷看到都是亲戚和邻居,裂开了厚厚地嘴唇笑着走近了人群。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有点夸张地张开了双臂,走到了毛驴前:
“好俊的妹子,骑驴颠簸,累了吧。”
坐在驴背上的女人忙从驴背上爬下来,裂了裂嘴,露出了几颗白牙,白洁的脸上显出了点笑意:
“还好,不累。”
站在一侧的二爷爷,笑容挤出了满脸的菊花,脸上的丝丝汗渍像是花瓣上的露珠,看着女人从驴上下来,赶忙向女人介绍:
“这是大嫂。”
女人看着那个老婆子,点着头嚅嚅道:
“大嫂好。”
老婆子就是我奶奶,奶奶拉着女人的手,转身向着二爷爷家走去,邻居家的女人们看着二爷爷,互相打闹着笑哈哈地往家里走,二爷爷被邻家女人们笑得脸庞发紫,牵着驴傻笑着尾随在她们的后面。
傍晚,奶奶和邻里的女人们都回去了,窑洞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二奶奶面色木然地坐在炕上,痴痴地盯着拱形的窑顶。二爷爷倒坐在炕沿边,低着头用右手的指甲抠着左手的指甲,偶尔抬头瞅一眼二奶奶,又赶忙低下了头,好似怕二奶奶看到他的样子。
屋子里安静得有点压抑,二爷爷用右手的指甲狠狠地抠在左手拇指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二奶奶,涨着紫红色的脸道:
“你叫什么名字?”
二爷爷半张着嘴,他的脸在菜油灯的灯光下,脸上汗珠闪着亮晶晶的辉光。
“菜花。”二奶奶过了好长时间,把眼光从窑顶上移了下来,看了一眼二爷爷一眼,声音随气流呼出,那样的轻声,好似蚊蝇的声音。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家?”有了第一次问话,二爷爷轻松了不少。
二奶奶盯着二爷爷,眼里闪出一丝让二爷爷有点胆怯的光,脸色也沉了下来,二爷爷慌忙低下了头。
两人坐在炕上,谁也不说话,听到外边风吹动树枝发也沙沙的响声,菜油灯的灯头突然炸裂,灯光一闪,惊醒了两个发呆的人,二爷爷活动了一下跨在炕沿上坐僵的腿,抬头看二奶奶,二奶奶正看着他,慌得二爷爷低下了头:
“睡吧。”二爷爷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夜晚起风了,外边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窑洞内暗淡的灯光熄灭了,屋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天的日子过去了,二爷爷眼神变得热烈有光,二奶奶偶尔也会有一丝莞尔的浅笑。
二爷爷这几天又外出贩卖驴去了,二奶奶大多的时光都呆在家里,偶尔会来与奶奶拉拉家常,脸色不像来时苍白,光滑的皮肤惹得奶奶啧啧称奇。
二爷爷回来了,下巴被剃刀刮的铁青,没有了以前邋遢的模样,风汗仆仆地赶回了家里。过了两天,二奶奶脱下了段义家穿来那身褴褛的衣裳,换了身新衣裳,显得清新靓丽。
多少年没有摸过农具的二爷爷,在贩驴之余,拿起了农具,整理着自家的田地,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五月的一天早晨,正在做饭的二奶奶突然感觉到恶心难忍,干呕起来。外边修理农具的二爷爷听到二奶奶呕吐的声音,跑回家看到二奶奶脸色发黄,痛苦难忍,也慌了手脚,匆忙跑到爷爷家寻求帮助,奶奶听后赶忙来到二爷爷家,看着二奶奶的样子,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眼见二爷爷抱着二奶奶着急的样子,她冲着二奶奶笑了起来:
“妹妹有喜了。”
二奶奶有喜了,听到奶奶这么说,二奶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云,含着满眼的水雾看着在窑内来回走动的二爷爷。奶奶看着他俩的样子,撇撇嘴悄悄地离开了二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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