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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末年,郑国沿袭已久的“中春之月,私约不禁“的习俗,似乎有了一些变化,男女约会在此之后则为私ben,有伤风俗,彼此间的设防越来越森严。
如此这般,王家小娘子和仲子季有些发愁了,仲子与小娘子情投意合,苦于仲子阿父严厉至极,要求仲子刻苦考取功名再议嫁娶之媒。
这边小娘子家的门坎都要被媒人踩破了,孝顺的小娘子又不敢和阿父阿母提及自己有心上人的事情,这可把这对有情人愁怀了。
夜色暗了下来,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稍许凉意的,端坐窗边做女红的小娘子,听见墙外传来仲子的暗号声,慌得她针头一偏,戳破手指,殷红的一滴鲜血冒了出来,小娘子根本顾不上去吸吮,一下子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正好和进屋的阿妹撞个满怀。
“哎呦!”两人同声哀嚎一声。
“阿姊,你干啥去啊,我都快撞晕了。”阿妹奇怪地问着一向沉稳的阿姊。
“哦,阿姊有些闷了,想去院子里透透气,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姊一改平日的温柔,有些急躁地催着阿妹说:
“我平日教你的那些女红,你都练习的怎么样了?快点进屋去,不要再出来了,等会儿我去检查你的功课。”
“哦”阿妹有些委屈却也不敢申辩,直接扭脸进屋去了。
外面的仲子等着这里没什么动静,直接翻墙而入,被小娘子一把拉住,带到院子角落里。
小娘子顾不上看看心上人,左顾右盼一番,焦急地对着仲子说:
“仲子啊,我要请求你啊,不要再翻越我的围墙,折断墙边中的杞柳。”
说到一半,小娘子看着原本炙热如火的仲子,眼神黯淡下来,有些心疼地补充说道:
“难道是我不爱吗?是我不敢爱啊!我是敬畏阿父阿母。
没见到你的每一秒我都在想念着你啊,可是父母说的话,也是很害怕的。”
仲子低头不语,闷哼一声表示知道。
小娘子低着头,不敢看着仲子的眼睛,继续说道:
“仲子我请求你啊!不要翻跨我家的院墙,不要折断墙边的桑树。
我是不爱吗?是不敢表达爱你啊!我也要顾虑我的兄长。
看不见你,我是多么想念你,可是,众兄长说的话,我也是敬畏害怕的。”
仲子听着小娘子哽咽的话语,虽心有不甘,却也心疼不已,他没有打断小娘子的话,轻轻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摩挲着娇嫩的皮肤,将小娘子搂进怀中。
小娘子羞怯起来,着急地推了推仲子,感觉仲子似乎没有丝毫放松的意识,索性随他吧!
小娘子还是希望仲子能够理解她目前的苦衷,想了想,她接着说道:
“仲子我请求你啊!你以后也不要翻越我家的果园了,不要将我家种植的青檀木折断了。
我说这些是不爱你吗?是不敢提爱啊!我是担忧那些外人人多嘴杂。
我们是彼此都会想念对方的,可是说闲话的人太多了,我也是需要介意害怕的。”
小娘子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担忧,似乎将她所有的胆量都消耗殆尽,她微微喘着粗气,无声抽泣的泪水瞬间将仲子的衣服打湿了。
仲子捧起小娘子的脸,看着满面泪水的她说道:
“仲子懂小娘子的心意,我不再干出格的事情了,我这就回去哀求阿父阿母,让他们托媒人上门纳吉,娘子不要再伤心担忧了,我不会辜负娘子的。”
“咳咳”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吓得两个年轻人不敢再出声,只是依旧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程俊英 蒋见元注:
这是一首女子拒绝情人的诗。她拒绝情人的原因,是怕家庭反对、舆论批评,从她叮嘱情人仲子的语句和仲子敢于逾墙攀树来相会,可以看出她是极爱仲子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真挚,但却达不到结婚的目的,这种爱情和礼教的矛盾使她痛苦不安,不得不向情人叮嘱,请他不要再来。
诗歌反映了当时婚姻不自由的社会现象。
高亨注:
这是一首恋歌,写一个女子劝告她的恋人不要夜里跳墙来和她相会,怕她的父母和哥哥会指责她,也怕旁人会议论他。
褚斌杰注:
这是一个女子婉拒情人越墙前来幽会的诗。她内心是爱他的,但担心被父母兄长和他人发觉,收到指责和迫害。语真情苦,反映当时男女间的自由情爱,已受到礼俗的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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