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之后,阿B一瞬间感觉鸡皮疙瘩混着一股麻意,从小腿肚子开始向上蔓延,一路直达头发梢儿,紧接着后背感觉有点阴冷,又有点湿热,已是冒出了白毛冷汗了!
“妈的妈我的姥姥,撞见鬼了!”心里的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阿B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后小时候姥姥为了让他快睡觉讲的那些鬼故事,自动转换成了幻灯片,像走马灯一样开始在他脑子里打转儿......
这一系列感觉以及心理活动说来话长,实际发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儿,与此同时,阿B就想转头撒丫子开溜,可下一秒就发现自己那两条不争气的腿,迷迷糊糊走了两天都好好的,现在却是光打颤不动弹了。
阿B吓得两泡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心里已是没了主意。
就在阿B站着打哆嗦,眼神急的四处乱看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片林间小道儿他很熟悉,再往前走不到五六分钟,就能看到去往镇里的岔路了。先不说现在腿不争气,没法儿掉头跑路,就是能跑,阿B又能去哪呢......
人在惊恐到极致之后,产生的反而会是愤怒。阿B这时候把心一横,老子回来就是找死的,爱咋地咋地吧,想着就试着往前走,腿竟然能动了。阿B就这样心情复杂的走在乡间的夜路上,和前面的人影儿保持了那个诡异的距离,走上他最后的告别之旅......
开始的时候阿B还是有点发怵,要是前面这哥们突然回过头来要和他交个朋友,阿B准得湿了腿上的旧棉裤不可,于是走的并不快,可他又想着赶紧走到岔路口,和这人影赶紧分道扬镳,各回各家。阿B抱着自我了断的决心徒步走了两天,除了吃点积雪解渴之外,什么粮食都没进肚子里,又加上这么一遭激烈的情绪变化,走了没一会,阿B的意识又渐渐开始迷糊了。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阿B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句话,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被清冷月光分割成无数碎片的小路上默默的走着,仿佛前面人影要去的地方,才是他最终的归属。
走着走着,阿B右前方,漆黑的路边忽然亮起了一个黄色的光斑,阿B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与光斑的距离不断缩短,暖黄色的光渐渐变得显眼,而阿B的意识也逐渐被它吸引。
直到他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咳嗽和吐痰的声音,咳~tui!
随之又时一下关门声儿,阿B猛的抖了一下,顿时如梦初醒,循着声音望去,原来黄光是路边一户小屋子门口的夜灯发出来的,那声咳嗽估计是房子主人起夜出来方便发出来的。
他眯了迷眼再仔细看这屋子,竟认得这户人家!这不是镇里那个护林巡夜的老姜头儿家么!阿B记得小时候自己爹和这老头好像有些交情来着。想到这,阿B突然像被电了似的又打了一个哆嗦,急慌慌的环顾四周,接着冷汗就又下来了。
“我怎么走到这了???不对啊!” 在认出姜老头的那一刹那,阿B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老姜头儿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并没有在镇里居住,而是选择在出了镇子再往前走一段路才能到的林场路边上盖了个小屋,屋对面有一个小水潭,他养了一条大黑狗,有山有水有树林,倒也有几分闲云野鹤的趣味。
现在看着姜老头的房子,阿B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走过了那个去镇里的岔路口了,现在这条路,竟是往林场深处去的!惊诧之下赶紧抬头再向前看,哪里还有人影儿,只有一条略显陌生的小道儿,静静的流进了不远处更茂密的林场......
这一番心潮翻涌的折腾下来,阿B彻底没了精气神儿,虽然感觉身子骨软的像面条,但刚才老姜头那声沉重浑厚的咳嗽声,却像是一把有力粗糙的大手,将阿B几乎快要迷失的意识拉了回来。
神志虽然清醒了, 但身子这时却再也撑不住了, 阿B艰难的挪到老姜头屋子斜对面的小水潭边上,准备坐下来喘口气再走,他坐下来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一不小心将一块水潭边的硬物踢的滚落了水中,阿B根本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坐下来揉着酸痛的两条腿,抬起头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又倒吸了回去!
就在他眼睛无意间瞟向水潭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刚才那块被自己踢落的,黑不溜秋,像石头,又像秤砣的物件儿,漂在水上,静静的打着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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