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闯了十年,最终一无所有的回到了出生的小地方。
我平时看书比较多,对于人生的起起伏伏也看的比较淡。过去只知道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做《春秋》,左丘失明阙有《国语》,近来看了些李白、杜甫、苏轼的生平,更加坚信了一种宠辱不惊的心态。
对于我的回来,家人高兴,远亲紧邻都表示回的好,离的近。可是这只是他们表面的一种想法,实际上在家呆着短短一个月时间,我能够明确体会出完全不同于外面打拼的压力。我就像鲁迅笔下的狂人,走在街上总觉得暗中有一双异样的眼睛在盯着看。
五婆是我们院里唯一健在的老辈人,她经常来我家坐坐,和母亲谝涵椽。我总是照例对她恭恭敬敬的,脸上装出一副很受用的笑意。“你赶紧今年把你的婚姻大事定了,可不敢再拖了,三十好几的人啦,工作先不忙”,五婆语重心长的叮嘱我。她又和母亲扳着手指头数着村里上上下下谁家的女子又嫁出去了,谁家的儿子娶了谁家的女子了,在她的复盘下,村里村外年轻女子真的宝贝似的稀罕,总之我的媳妇不好找。
四伯是院里的能人,一双子女都在西安买了房成了家,他自己一人每天在家起早贪黑的做生意。我们两家离的近,他每次吃饭都端着饭碗到我家串门。“乃你啥时候出去呀,我给你说你这六年白白浪费了,你就是个教书的料,偏偏去干销售,现在回来考老师也可以,在城里当个老师,将来买个房把婚一结,你爸就把这件大事情算是交代过去了”,四伯的生意经念的确实在理,我这半路改行挑战不小,何况现在结婚女方还要有房有车。
五婆和四伯都是热心肠,他们都在为我的工作和媳妇操着心。什么话一经他们的嘴说出来,我总觉得活的太窘迫和狼狈不堪,因而对未来更加的迷茫和惶恐。
他们都是我亲近的人,他们也都在时时刻刻不知不觉的在给我贩卖着恐惧和焦虑,让我感觉到生活的压力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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