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工庄小双最近有些烦,为啥?庄小双失业了。怨不得老婆在家里噜苏,一个大男子汉整天价闲在家里不干活,那哪成呢?孩子们都张嘴等着要吃呢,现在物价飞涨,到哪儿都得花钱,坐吃山空呀!
庄小双原先在一家公司里上班,赶上公司时运不济出了点安全事故,市里的相关领导震怒了,公司被勒令整改。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复工,谁也不知道。这不,都快半年过去了,公司一点复工的迹象也没有。庄小双原先是被留下来值班的,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公司一分钱的工资也发不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离开公司另谋出路的员工越来越多了。老婆说,你那个破公司,你还呆个啥劲儿呢,趁着现在还能折腾,赶紧另谋生路才是。
庄小双想,老婆的话不无道理,这年头哪有什么金饭碗呢,“树挪死,人挪活”,可不能一条道跑到黑呀。老婆甚至托熟人四处给他张罗找工作。就在前几天,一个熟人捎信说,邻市的一家粮库需要电工,待遇虽不算太高,但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庄小双觉得那粮库离家远了点,一个月回家的时间太少,与其这样,倒不如出远门上南方的沿海城市去打工呢,那儿薪资高,各项福利也不错。
对于是否应该出远门,庄小双一直下不了决心。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走这条路好。庄小双的年龄其实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年龄,46岁,不年轻也不算太老,可是听说现在外边招工,人家都只收45岁以下的人呢。当然,电工是一门技术工种,有熟人介绍,年龄大一点儿,进厂的可能性也还是挺大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庄小双长这么大,还从没出过远门呢,对于自己能否适应外面的生活,他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在庄小双看来,自己的公司是一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企业了,前几年公司领导还闹腾着要上市呢,哪能说垮就垮了呢?他觉得还是等等看,先在家里打打短工再说。
庄小双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把从前的技艺捡起来,去找找水电安装的活儿来干。这活儿在庄小双并不算难,虽说这些年在工厂里做事,养尊处优惯了,但毕竟水电安装对自己来说是一件轻车熟路的活儿,就好比人一旦学会了骑车、游泳,即使久疏战阵,也不会轻易忘掉的。这些年,城里的房地产火热,一座座新楼盘鳞次栉比,拔地而起,从农村涌进城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买房装修房屋的人也多起来。
星期六庄小双戴上一顶红白相间的贝雷帽,背上一只绿色的工具包就奔城中的劝业场去了。劝业场人流如织,用人单位招工的桌子摆了长长一溜儿,每张桌子前都挤满了人。找工作的人伸长了脖子在仔细地倾听用工方工作人员的介绍,有人在看小广告,有人在耐心地询问,也有人在忙着填表格,投递个人简历和受表彰证书。今天,庄小双无暇探听工作的事情,这些庄小双之前也了解过,不过都是些老生长谈,那些用工方的待遇都好不到哪儿去,而且条件苛刻。小城就那么大,虽然有一百多家用工单位招工,但真正有实力待遇好的单位并不多。
现在,庄小双静静地站在广场的一角,和一大群民工模样的人呆在一块。那多半是一些找活干的农民工,蜷缩在一堆,渴望的眼神盯着从他们跟前走过的红男绿女的主顾。庄小双注意到这群人中有一些泥工和木工,当然也有几名电工,这一点从那些人手里拿的,肩上背的工具就可以看出来。
庄小双将工具包放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工具包外侧的漏空布兜上插着钳子、起子、验电笔一类的工具,绿底的帆布包沿上印着的几个黄色的“中国电力”的字样分外醒目,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电工的行头了。与庄小双不同,身边不远处的两名同行手里头举着写有“专业安装水电”字样的木牌,不时在手里晃荡着,偶尔吆喝一两声:水电安装咯!有主顾上前询问时,他们还热情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上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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