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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蓝江
02
大爷爷迷糊了一会儿,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他睁眼看向窗外,已经亮天了。他扭头看了一眼钟,六点十分。他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东屋。
此时,儿子儿媳也已经起来了,儿媳闵芳正在灶下烧火煮饭,儿子肩上担着扁担,正准备去后边井沿挑水。
大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成家之后住在城里,两口子开了一个小饭店,整天忙忙活活不闲着,小日子过得挺红火。
大爷爷在乡下老宅,跟二儿子宝聚住在一起。一个大院四间平房,大爷爷住东屋,宝聚两口子住西屋。西屋里边还有一间,两个孙子住着。现在两个孙子都在念高中,一个高一,一个高三,住校,一个月左右能回来一次。
大爷爷的老伴过世早,已经走了四五年了。大爷爷今年虽说七十二了,但身子骨倒还硬朗。
大爷爷见宝聚要去挑水,叫住了他。公共水井在他们家西北边,不远,平时吃水都到那里去挑。
大爷爷说:宝聚,你挑上水桶,跟我走,咱俩去东边看看。
大爷爷说着,拿了把镰刀,又转身进屋拿了个水瓢,向院外走去。
宝聚有点摸不着头脑:爸,你这是要干啥?咱上哪挑水?
大爷爷说:东边,老杨家老房子那儿,是不是有一口小井?现在还有吧?咱俩过去瞅瞅。
宝聚一听乐了:爸你昨晚做梦了?好么央儿的怎么想起他们家的小井来,多少年也没人提了。
大爷爷心想:傻小子还挺会猜,可不是做梦了吗,神仙托梦了。
但他嘴上什么也没说。宝聚见老爸有些怪怪的,心下狐疑,见老爸不放声也就没多问,俩人直奔杨家老院子去了。
这是个废弃多年的老院子,院门敞开着,久已不见人迹。三间平房,房顶上长满了荒草。院子不大,经过一夏天丰沛的雨水滋润,满院子里都是高大的灰菜和青蒿。现在正是初秋的天气,一大片青蒿长得有一米多高,把原来的井台遮挡得严严实实。
大爷爷估摸着井的位置,拿镰刀把蒿草割倒,井果然还在,井台用青石板砌着,井口很小,直径也就有两尺,比一个水桶也大不了多少。
宝聚把扁担撂在一边,从爸爸手里接过镰刀,把井周围的蒿草都割倒。爷俩蹲在井边,看着这井。宝聚说:爸,这井挺有意思啊,水位还是这么高!
水位离井口也就一尺来高,水看着依旧很清澈。大爷爷拿水瓢把上面的草叶浮尘舀了出来,又连续舀了几瓢扬在外面,这才舀了半瓢水,喝了两口。
嗯,这水还真甜。大爷爷说着,把瓢递给宝聚:你尝尝,是不是比咱家现在吃的水更甜?
宝聚尝了两口:还真挺甜!
宝聚说:爸,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咱家做豆腐脑,还专门到他家这井里来挑水呢,做出的豆腐脑筋筋道道特别好喝。后来,他家大丫出事,再后来他家搬走……
大爷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说:你先挑一挑水回家,往后,咱就吃这井里的水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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