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芒在路边等待快递员.十分钟之后.一辆车停下来.瘦长的年轻人从车里跳出来.他注视她.
"我是成."他说."我来送快递."
三天后.他给她发了第二条短信.告诉她,他爱上她.
匕芒回宿舍时要经过卢河声的白色公寓.他在一楼左手第一间.窗帘的掩饰后透出一盏清淡的圆顶灯模糊的光晕.他们没有时间相见.
她接受着治疗.快递员方便面般的表白.卢河声基本上沉默着.他要她明白过犹不及的事实.这种不可避免的破裂让匕芒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应该停留在这里还是返回北方.她推迟作出决定的时间,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是明天明天明天..她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连续不断地接到成的信息.
他常常来这里送快递.在前台与她见面.坚持是收件人而非前台签字.沉默.仅仅地注视她.穿仔裤和条纹T.戴灰色棒球帽.
"我可以打电话给你么,现在,你睡了是么"凌晨二点他在酒吧里问她.
"为什么你总是不开电话."
"我想见到你."
第二天中午匕芒打开手机,里面塞满他凌晨的胡话.他说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她给母亲回了一条信息,将其他都删除.关电话.这段时间,暗示与约定都被无期限推迟.她没有使用电话的理由.
在她发呆的时候.卢河声出现了.穿白色衬衣.满脸的疲倦.
一点半的会议三分钟后开始.他肯定穿着衣服在床上闭了一会眼睛.因为上午他最后一个离开.没有时间补充睡眠.
"i'm a fuck working machine."他说.
她抬头去看他.半分钟后,他回了一个微笑.站起身走去会议室.
下午有供应商来.她在大厅里接待了两位来访者.他们坐在卢河声开会的隔壁一间.她透过玻璃飞快地向他眨了下眼睛.
来得是联合的主管.身边挎着大包的年轻人.他叫年轻人易.
他们离开大厅到楼上见匕芒的主管.在楼梯转弯处碰到翻译.他的脸上浮现着一层油光似的微笑.PMC吴小姐正砰一声挂了电话,跑向TO寻求支撑的权利.更多的人在懒散的午后无动于衷.呆滞地看着显示器.
和主管握手之后他们立即开始讨论品质问题.匕芒逃到更远的地方.窗外可以看见几条野狗在阳光下慢慢地走.
在这美丽的南方.
喷油部的言小姐正在同文员交涉.她那样不耐烦.他们至少已经走掉了三个文员.仓库的曹匆忙地捏着放行条上来找经理签字.另一障碍使他无目的地来回走动.他们的经理不知所踪.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向曹提供了不同的信息.
"那我上哪儿.."他随即作出了决定,又下到仓库去了.
品质的秋抱着一大叠测试报告来影印.和财务的WANGFEI撞在一起.地上下满了雪.这个意外的插曲只让匕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坐下来.回复道:"Dear Moor, I regret to advise you that..."
最终一切都回到原点.
联合的来访者已经告别.秋发放完了所有的报告.言小姐不再跟文员战斗恢复暂时的安宁.而卢河声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天晚上他们又在一起.
公寓的门向她敞开.门口仍然有无数火把照亮.一批批装束相同的卫士严密监视着应邀的客人.
在蓝色海洋里,他弯下身俯在她的心脏处.
"这是黑暗带来的光."她搂着他的脑袋."我快要失去了自己.我跑.但不是为了逃走.是为了重新看见你.我朝你走来,我的恐惧才能消失."
"你只是个孩子."他温和地说,"随时都需要爱情,但不..你自由又孤独,你不能这样任性."
他们闭上眼睛.他们应该永远这样地留下来.
她抓住他的胳膊.外面有人走动.转动钥匙进了另一个房间.海洋的风流使船靠岸.她向他告别,跳下船.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之后的时间,彼此几乎只有在最开始的早晨和二十一点后的夜晚相遇.品质的工作远远多于外购.他的位置总是空着.
成给她发来更多信息.只是一再说想念她.要见她.比任何时候都迫切.
她走进理发店.将头发完全剪短.她望着镜子里小男孩般的自己.感觉获得了更多勇气.她给他写长信.信象海水一般安静地涌出来.他看见她.告诉她说象干净的小男孩.她走过会议室.大玻璃门映照出她的面孔.她把那一页撕下来藏进口袋带走.没有人再能看见那个时刻.
在三楼的窗口.她看见一只球似的白猫蹿进草丛中不见.她那样高兴.情绪很好。每次得到自己释放的力量她就这个模样.她叫出来:"早安,不小姐".完全不顾工人们的惊讶走了过去.
周末他们一起吃饭.每2周.他留在这里值班.他说一些有趣的事.还有很久以前的论坛里的人们关注她.他们想很可能她会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他看着她,"可能是不习惯,但会好."他说.
她温和地看他,她见到了别人.但门被轻轻关上.她没有与他们交谈.她仅仅靠近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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