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样么?"
"是的."
无夏也不知道究竟站在那里做什么.此时正是下午4点.大概就在下班前1小时.卢河声眼睛盯着电脑.时不时转过脸来看她一眼.
"有许多人在看."
"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这是在危害我们么?"
无夏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把下巴稍稍抬了一点.她在这里站了有5分钟.卢河声是上午回来的.休假结束.他请假回了桂林.无夏一整个上午都在等待他回来.甚至是从昨天就开始了.
办公室的部分人都开会去了.关于年终盘点.然而,工程部门的几个人从楼上走下来,这里的表面处理文员需要随时与之沟通.一些人走下来.一些人走回去.反而使办公室显得嘈杂纷乱.时间在这个时候忽然显得缓慢.人们都在等待铃声.铃声意味着这一天工作的结束.
"怎么能..."
无夏把右手背在背后,抓着左胳膊弯.她很想问问,究竟,或者,但是她什么也不清楚.许多个时刻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此时却骤然止住.并且模糊不清.她组织不了语言.
"现在不能"
卢河声仍然说.
无夏咬紧了下唇.表示不满.但她无法对此表示愤怒.实际上,过去一周的等待在此时已经被击退.被打散成一碗鸡蛋糊.她仅仅想在这里寻求一些安慰.为了分别的时光而来此寻求安慰.
卢河声又看了看她.他说
"你还站在这里.大家都会觉得奇怪.你不觉得这是在imperil我们么?"
无夏笑了.她低了低头:"你反复总是这几句话."然后她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会议室里走出来许多人.都在谈论着本周末的盘点.人们对盘点加班的分配上相互交流.已经不对此抱怨.既然这是无可改变,而且必须接受的了.无夏在吃一只橘子.又吃了一只橘子.她吃掉了抽屉里的5只橘子.
TO走过来问大姚一些事.无夏把文件夹往自己面前拉过来一点.她朝文件夹俯下身,手指上的橘子味道还没有散去.她把身体直起来,转过去看着黄潢.TO还在跟大姚说事,可能是明天去电镀厂和供应商的事.他们一早就会出发.无夏有点高兴,明天是个清净的日子.
要走出办公室需要走过一个方形的长廊.那里还有2个房间.1个是电脑部.前面一点是财务部.财务部加班最晚.总是能看到里面亮着灯.坐着五江或者另外一个谁.最近那里新进了2个男生.意外的是都很瘦.今天开会时候,无夏看见其中一个人把手指搭在桌沿.细长的关节.但他戴着眼镜.财务的人都戴着眼镜.这就是无夏对他们的印象.她对此不太喜欢.无论对方是戴了什么边框的眼镜.
5点.
人们陆续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的天还很亮.办公室渐渐变得空荡荡.通常是这样.无夏已经率先把包提上,她最近总是他们部门走的最早的一个.当然,她来也是最早.由于她不需要午睡.早晨也起得最早.她走出长廊.前面的同事为她挡了一下门,使它敞开.一路上要穿过3扇门.那个同事都为她阻挡了门的关闭.
离开了这座楼.天空是大片大片铅色楼房上的天空.由于出现了晚霞.而变得很低.似乎能触摸到那一弯斜晖.
无夏从这一头走回自己宿舍.今天意外地是许多人都在走廊上吃饭.她穿越了众人的目光和饭菜味道.在楼梯拐角时,突如其来的委屈,使她几乎想转身走出这里.但她没有.从这里,也无处可去.她宁愿把自己丢到床上.还有新买的小说刚看了一半.如何也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些.
她想到之前.在卢河声走之前他们的相会.那一晚,卢河声象以前一样温和而幽默.她至少能不停地笑出来.但他很快又变成了石头.她每次这样向他指出,他总是说
"呵,我老了"
显然他并不是把这个当玩笑说的.他的确冷酷地象块年老的石头.无动于衷的石头.沉默而坚硬.
无夏把床底下的纸盒子拿出来.她看了一眼里面残留的那只仓鼠.那只红眼睛的仓鼠.在今天上午把另一只同伴的脑袋吃掉了半个.让它死去了.自己却安稳地坐在尸体旁边梳理着毛发.她盯着笼子.把手指伸过去.里面的小米一点也没吃.红眼睛忽然疯狂地攀爬着笼子,它闻到了气味.来自无夏手指的气味.它的魔性已经被唤醒了.当初老板告诉她说,这只红眼睛是会咬人的.她还是把它买了下来.但现在看着它.她居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落日在凉台上方.那里的尽头是一片荒凉的海域.时间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晚.无夏觉得有一种想去开一扇阴影里的门,那扇门却不存在了的扑空感.她的时间被扰乱了.现在又透过了这只仓鼠疯狂的眼睛里显露出来.呈现出一片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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