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人的孩子》是《汪曾祺小说卷》里的一篇文章,分为三个小的故事即《钓人的孩子》、《捡金子》和《航空奖卷》。看这些文章的第一遍,并不了解作者写这些的缘由,后慢慢品味,逐渐悟出一些趣味和道理。
《钓人的孩子》讲的是在抗日战争的大背景下,在昆明一个大西门外,有一个小孩子——小魔鬼,他把钞票丢在人行道上,钞票上栓了一根黑线,线头捏在他的手里。他偷眼看着钞票,只等有人弯腰来拾,他就猛地一抽线头,他用这种游戏来捉弄人。很多人看了这篇文章后,可能会和我一样心有疑惑 : 作者为何要写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呢?其实细细想来这些疑惑在文章中都可以找到答案,在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每个人带着一生的历史,半个月的哀乐,在街上走。栖栖惶惶,忙忙碌碌。谁都希望意外地发一笔小财,在路上捡到一笔钱。”,在那种艰难的岁月中,有些人甚至说大多数人都只关心个人的幸福生活,即使国家危难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突发横财,所以才会有这一幕,那些人就如苍蝇一般盯着路面,盯着那不是自己的钱。有多少人能够舍弃自己,关心国家大事,能够不为名权利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呢?想来,也是极悲哀的。再说那个孩子,后文结尾是这样说的“这孩子长大了,将会变成一个什么人呢?日后如果有人提起他的恶作剧,他多半会否认。——也许他真的已经忘记了”,孩子的恶作剧本是无心的,是充满童真、童趣的,但文中却用“满脸是狡猾的笑容”来形容这个孩子,所以这里面必有深意。在那个时代,孩子就已经变成用钱捉弄人的“金钱的魔鬼”了,那大人可想而言,而那时候这样的孩子又何止这一个,中国尚处于妖怪的魔爪之下,一时不能逃脱,而这群孩子长大后又怎能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呢?国难当头时,除了那些敢于直面的勇士,其实更多的还是“凡夫俗子”。
《捡金子》中的那个怪人其实是那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缩影。他孤傲,跟谁也不来往,尤其是女同学, 他喜欢在茶馆里和“他的听众们”高谈阔论,作为哲学系的研究生,作为一个知识份子,却不明真理,他和那些“听众们”把得不到的东西比成“刀”“虎”,其实他们的内心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变态心理,他们批判人是“卑劣的动物”,但他们仿佛不知道自己也是人,甚至比有些人还不如。他用知识做的逻辑推理——他可以在地上捡到金子是无懈可击的,只不过他做这个是为了钱,为了那些掉在地上的金子。后来他去了国民党的一个机关工作,专门写文章骂共产党,后来他的情况文章并未提,但想来他的结局也并不是好的。或许有人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对钱着迷有错么?喜欢钱哪有什么罪过呢,但用不正义的手段得到的钱是为人所不耻的,不能被认同的。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没有用自己的能力为国家做些事,反而用些小聪明去发国难财,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失了骨气,实在是为人所不齿的!
《航空奖劵》中的主人公是中文系学生彭振铎,他相貌平常,每月只有助学金和微薄的薪水,所以过得很节俭,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按月购买一条航空奖劵,这样的行为显然不是为他自己,原来他喜欢班里一个叫柳曦的漂亮女孩,为了给柳曦幸福的生活,他想要得到一大笔钱,但是当他的希望破灭后——他发现了柳曦的“真正的情况”,他想到的却是把他写给柳曦的诗“留着,将来有机会献给另外一个人”,而他也仍旧没有放弃“买航空奖劵发财”的白日梦。他是个知识份子,他爱文学,爱诗,但他陷入金钱的泥泽中无法自拔,他的表哥虽然是做生意的,是个世俗之人,但却不忘情诗书,谈吐不俗。他与他的表哥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他生活得很落魄,但他并没有想办法去改变,而是以不切实际的幻想来安慰自己,当他发现柳曦的情况不像小说家说得那样,他也并没有去了解,而是直接放弃了。现在想来,他对柳曦的爱并不是真正纯粹的,他只是看上了柳曦的美貌,以柳曦不幸的遭遇来安慰自己,达到麻醉自己的目的。彭振铎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一个典型,他们有知识却没有一个坚定的目标,他们有梦想却不付出行动,他们是懦弱的、可笑的,但同时他们又是可悲的、令人同情的,或许是生不逢时。
这三篇文章写的人都与钱有关,而人都是被钱丑化了的“妖魔鬼怪”,在当时那个时代,人们想的不是国家命运如何如何,而是自己对于钱的追求如何如何,人仿佛都成了钱的奴隶。但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人都为了钱而奔波,都为了钱放弃自己的思想和追求,有几人可以以淡泊的心志和恬静的生活方式在世俗生存,在平凡的世界中追求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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