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简书官方活动:「愚你同乐」愚人节狂欢主题征文。
我从来对愚人节无感,倒不是因为年龄渐长,心性迟滞,而是因为我向来都是愚蠢的人。所以,我扪心自问:“作为愚人,我哪天过的不是“愚人节”呢?”
眼前,正被我“扪心”的人对我怒目而视,嗔道:“蠢货、流氓,手往哪摸呢!”
我赶紧缩回我的右手。为了化解尴尬,我伸长舌头,憨笑如狗,道:“朋友,跟你开个玩笑呢,愚人节快乐!”眼前的人星眸燃火,“乐你个榆木脑袋,明天才是愚人节!”
哦,愿来是明天啊!可是,明天永远只是明天,我们只存在于今天哦——我心里这样想着,欲提醒她,可看到她那随时准备炸裂的神态,只好缄默。
一想到了明天总是遥遥无期,我便郁怅填胸,心烦意乱。与其展望明天,我更愿意回顾昨天。有人分析说,我这是枯朽老态的表现。枯朽老态就枯朽老态吧,衰老毕竟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避免的现实。
而在衰老的日日夜夜里,唯有回忆往昔,常能让我发掘出或多或少的内涵。那种体验就好像在收割后的地里刨土,刨啊刨啊,冷不丁地就能刨出一根半根被遗漏的红薯、蚯蚓、蚂蚁窝,或其他意想不到的生物、死物。
我重新调整站姿,将身体的重心由右腿移到左腿。立即扬起记忆的锄头,我要开始刨了……
我毫不费劲地刨出了一段往事——关于那个单纯女孩往事。女孩正直青春,她开朗、活泼,对我总有说不完的心里话。当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听来,都是废话。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如往日,她搭乘地铁,从城市的东边钻到西边,来到我跟前。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了腔:“喂,呆瓜,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不负“呆瓜”的盛名,始终无动于衷。当尴尬的空气即将结霜之时,女孩机灵地说:“哈哈,吓到了吧?骗你的,愚人节快乐!”
“呵呵,我就知道!”我顺坡下驴,却全然闹不明白——谁是坡?谁是驴?我真是蠢透了!
我蠢是蠢,但尚未智障,岂会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呢?要不是因为看她的容貌太抽象,当时我肯定就答应了——我对天发誓,本人绝对不是外貌协会成员。实际上,我也长得很丑,但我自认为应该做一个有追求的丑八怪。我常常鞭策自己:我已然很丑,断然不能再丑上加丑,否则上愧对列祖列宗,下耽误后代子孙。
如今想来,我当时的无赖和肤浅实在不可理喻,拉出去打靶一千次都不为过。
我撂下记忆的锄头,感伤不已。倒不是为曾经的错过而悔恨,而是为当下的“丑到没朋友”而喟叹。又丑陋又愚蠢的我,太难堪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欲继续扪心自问,却被方才那位嗔骂我的人劈头盖脸地赏了几巴掌,她边赏我还边尖着嗓子怒吼:“特么把你的左手也拿开!”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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