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刘询是西汉的第十位皇帝,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在即位前受过牢狱之苦的皇帝。
《西域大都护 (2012)》中的汉宣帝刘询刘询刚出生仅数月的时候,就被投入大牢,被关了将近四年。
刘询是被他的曾祖父关起来的,他的曾祖父是汉武帝刘彻,西汉的第七位皇帝。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晚年变得多疑起来。由于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便疑心周围人用“巫蛊之术”害他。
征和二年(前91年),酷吏江充与太子刘据不和,他怕刘据继位后会杀他,便栽赃陷害,在太子府中“搜”到了桐木做的人偶。刘据一时仓皇,无奈之下,只好起兵,结果兵败自缢而死。刘据一家三子一女都被汉武帝杀死。这个事件被称为“巫蛊之祸”。受此案牵连,死亡数万人。后来,武帝发现太子并无反意,后悔莫及。
太子刘据有一个孙子,叫刘病已,当时还是个婴儿,只有几个月大。因为年幼,得免一死,但还是被投入大牢。还在襁褓之中的病已在狱中遇到了他的贵人,这就是廷尉监丙吉。
丙吉知道太子本来冤枉,刘病已更是无辜,便对他格外照顾,还在狱中挑了两个女囚胡组和郭征卿做他的乳母,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丙吉故意拖延案件的审理,希望可以保护刘病已。在狱中,病已生了几场大病,都是丙吉加致医药,安排乳母悉心照料,才得以恢复。
《古圣贤像传略》中的丙吉像“巫蛊之祸”连年不绝。后元二年(前87年),汉武帝病重,有人向他报告说,长安狱中有天子气。武帝下令,不分轻重处死长安狱中所有的犯人。当使者郭穰晚上赶到丙吉所在的监狱时,丙吉关闭大门,拒不接纳使者。次日早上,郭穰回去弹劾丙吉,武帝听闻后,说此及天意,因而撤回旨意,并因此大赦天下。刘病已才得以保全性命,终于得以出狱。丙吉用自己的俸禄继续雇佣乳母,照顾病已,直到几个月后,丙吉将病已送到其祖母史良娣家中,由史良娣的妈妈贞君抚养。
巫蛊事连岁不绝。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狱,吉拒闭,使者不得入,曾孙赖吉得全。因遭大赦,吉乃载曾孙送祖母史良娣家。——《汉书·宣帝纪》
大将军霍光十分赏识丙吉,升他做光禄大夫给事中。大赦仅几日后武帝驾崩,七岁的昭帝刘弗陵即位。武帝遗诏中,将刘病已录入皇家宗谱。始元二年(前85年),刘病已从史家搬出,被养于掖庭。
元平元年(前74年),昭帝驾崩,霍光迎立昌邑王刘贺为帝。刘贺荒唐无行,二十七天后即被废。这时,丙吉向霍光推荐刘病已。元平元年秋七月庚申(前74年9月10日),刘病已登基,是为汉宣帝。十年后,改名刘询。
宣帝即位后,封丙吉为关内侯。地节三年(前67年),升任太子太傅,后调任御史大夫。
丙吉自己则非常低调,对自己以前对宣帝的恩德闭口不谈,满朝文武包括刘询自己都不知道丙吉的功劳。
直到地节四年(前66年),宣帝清除了霍氏一族(霍光已于两年前去世),得以亲政。在他检查尚书省的工作时,有一个名为则的婢女让他的丈夫上书,说自己有养育宣帝的功劳,还说丙吉知道当时的情况。丙吉说:“你曾经因为照看皇曾孙不力,挨过鞭子,哪里有功呢。要说有功,当是渭城胡组、淮阳郭徵卿二人。”宣帝派人找胡郭二人,都已去世,重赏了他们的子孙,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宣帝这才知道丙吉对自己旧有大恩。
及霍氏诛,上躬亲政,省尚书事。是时,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状。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徵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征卿,已死,有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上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汉书 魏相丙吉传》
这样,汉宣帝刘询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即位前蹲过监狱的皇帝。而多亏了丙吉,刘询才得以度过牢狱之灾,并成为有作为的一代君主。
上面是《汉书》的记载。对于这段历史,国史大家吕思勉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的《中国通史》第29章“前汉的衰亡”中,他这样写道:
案太子死后,武帝不久即自悔。凡和杀太子有关的人,都遭诛戮。太子系闭门自缢,脚蹋开门和解去他自缢的绳索的人都封侯。上书讼太子冤的田千秋,无德无能,竟用为丞相。武帝的举动如此,宣帝安得系狱五年不释?把各监狱中的罪人,不问罪名轻重,尽行杀掉,在中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这回事的,这是和中国,至少是有史以来的中国的文化不相容的,武帝再老病昏乱些,也发不出这道命令。如其发出了,拒绝不肯执行的,又岂止一个丙吉?然则宣帝是否武帝的曾孙,又很有可疑了。今即舍此勿论,而昌邑王以有在国时的群臣,为其谋主,当断不断而败,宣帝起自民间,这一层自然无足为虑,这怕总是霍光所以迎立他的真原因了罢。
这段话不但对汉武帝因为“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便要杀尽狱中所有人的做法提出质疑,而且从此引申开去,对宣帝刘询是否真的是汉武帝刘彻的曾孙也表示怀疑,由此对昌邑王刘贺的被废也可以有新的解释,那么,刘贺的人品是否真的如史书上所写的那般不堪,似乎也可以重新讨论了。
在他的《白话中国史》第三章“前汉的政治”中,称宣帝“少居民间,知民疾苦,即位后,留心于刑狱及吏治,亦称治安”,在《中国通史》中,评价宣帝“也算西汉一个贤君”,但是在他的著作《秦汉史》中,评价宣帝“虽有阅历,而无学问,故能理当时之务,而不能创远大之规”,“故喜柔媚之人,而不能容骨鲠之士”,评价丙吉则说:“规模狭隘、谨饬自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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