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 王俊杰猛
一代兴亡寻常事,千古江山傍庙观,国家不幸诗家幸 ,赋到沧桑句便工。
在我国历史上,如果少了像李煜这样一个皇帝并不会给历史造成多大损失;但是,如果少了象李煜这样一位词人,恐怕就是历史文化的遗憾了。
李煜,南唐后主,善书,“作颤笔樛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谓之‘金错刀’。作大字不事笔,卷帛书之,皆能如意,世谓‘撮襟书’”。善画,“尝观所画林石、飞鸟,远过常流,高出意外”——惜无书画传世于后”。
李煜善词,前期的词风格绮丽柔靡,不脱“花间”习气:描写富丽堂皇的宫廷生活和风花雪月的男/女情事,如《菩萨蛮》,《相见欢》等;他的后期词由于生活的巨变,以一首首泣尽心血的绝唱,使亡国之君成为千古词人,正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李煜的后期词作,凄凉悲壮,意境深远,已为苏轼、辛弃疾的“豪放”派打下了伏笔,成为词史承前启后的大宗师。
李煜词,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的了,如《虞美人》,《浪淘沙令》。所谓:“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谓颠倒黑白矣。”
李煜还是一个让女人们又爱又恨的人。
李煜,多情多才的皇帝,蕴藉雅致,俊逸不凡,通晓音律,书画精湛,南唐又是那样富庶繁华的所在,李煜占尽了五代时的风流,在历史的时光里,焕发着梦幻一般的光彩。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阙《相见欢》,是李煜亡国后的凄惋之作,笔下是千丝万缕的离愁,萦绕万千。
女子是小周,夺取了姐姐至爱的小周。
先后被李煜封为后的两位女子,是相差十几岁的姐妹俩,大周十九岁时进宫,多才多艺的美人,既通文史,又善歌舞,还弹得一身好琵琶,虽然她比李煜还大一岁,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些幸福的日子,她梳起高高的发髻,插上翘起的首饰,在鬓间簪上美丽的花朵,——女为己悦者容。
大周的发型和率先穿起紧身下衣的服饰,为天下女子所效仿。
风雅的君王,妙曼的女子,夜夜的欢乐,美得让人心碎。
故事以美丽开头,却以悲剧收场。红颜薄命,就在她不足三十岁,正是风韵无边的时候,却忽然病倒了。妹妹小周进了宫里,这个叛逆、热烈又让人怜爱的妹妹,把李煜的情爱彻底地释放了。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在花明月暗的春宵,她与姐姐的丈夫偷偷幽会了,她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魅力,任君恣意怜。
一边是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的姐姐,一边是一见倾心的男人,小周疯狂地享受着自己的青春。她进宫多日后,直到姐姐病危时才去探望大周,大周见到她非常吃惊,问她何时来的宫里。小周不会撒谎,以实相告,大周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从此之后,大周一直脸朝着床里面,到死都不再看李煜一眼。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谁人听到旧人哭,何况已是人去楼空,生死两隔。
从此,小周成了这个尊贵而华丽的男人的最爱,万千恩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在风雨欲来时,爱,到了极致。李煜在花园的群花丛中造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亭子,大小仅能容下他和她二人在内,画堂南畔,偎人相颤,厮守得天昏地暗。
然而小周的命运却并不比姐姐好多少,幸福来得很迟,上天并没有让她幸福更久一些。
金戈铁马,国破家亡,她只得随着他这个亡国之君去了遥远和陌生的北方,在萧瑟的北风里,过着俘虏一样的生活,经常被召进宫里,侍奉那个曾经和丈夫一样,被人称作帝王的男人。
李煜,他对第一个女子爱得并不彻底,等到他遇到更爱的人时,却已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来保护她。他错过两次感情,造成了两个女子致命的悲剧。
李煜的相思是真的,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走入京师的书生,和某个相爱的女子红袖添香地安静一生。那该多好,就像范蠡与西施。
谢灵运言,天下才共十斗,曹子建独占八斗,他自己占一斗,天下文人共占一斗,但是天下离别之句,皆为李煜独占。
一个人,也许他不是一个成功的人,但可以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时间会消磨一切,时间也会成就一切。此恨绵绵无绝期,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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