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莫名其妙过了几天,我和周亮亮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难以理解的争吵,无端端的冷战,或者有意识的彼此疏远,都没有。
那天坐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静静发呆,老婆看着电视,关注着电视正在热播的电视剧,而我想着自己心里的东西,眼神必然是呆滞的,虽然看着电视,但剧情的进展一点没有进入到视线里面。
好几天都没有碰到萌萌细雨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和那些刚刚毕业同学一起玩,玩乒乓球或者一起闲聊,或者她为大学准备着什么,可把以前的往事回想一下,上大学什么都不用准备,一个行李箱就行了,再加一张银行卡。那她最近做什么呢?夏天的天气天天都好,就算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就是那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天空依然的蓝,云朵依然的白。她最近干什么呢?不会天天都窝在家里吧,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是个活泼的女孩,虽然成绩不差,是个没事喜欢到外面去的那种人。
记得她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我们在天桥下相逢,天气真的是蒙蒙细雨,我在蒙蒙细雨的天气认识了萌萌细雨。还有那个倒霉蛋雷风,碰到他我真是倒霉到家了,如果不是他我和萌萌细雨的偶遇会相当美好,值得拍照留恋的那种。偏偏就是这个倒霉蛋,破坏了当时美好的气氛,让现在的我想起都是一肚子气。后来来了个更倒霉的,那个被叫做晴雷的人,还练过几年散打,看样子也是运动员身材,手长腿长的,不是好惹的人,看着就烦,偏偏这两个人见了不止一次面了,盯上发霉的馒头的苍蝇似的。
“我下楼走走!”我甩给老婆一句话,就自顾自地换鞋去了。
在我从客厅沙发走到门口换鞋的时间,有那么十来秒钟,老婆没有说话,我感到莫名其妙,似乎她不在这个屋子里,我刚刚的话是对一团空气说的似的,便扭过头去看她坐的位置,还在沙发上,就是不说话,眼神不看电视,直愣愣看着我,仿佛我要出门做什么亏心事。
“怎么不说话呢?看我干嘛!”正在绑鞋带的手僵住了,鞋带没有系完,我看她,感觉我的眼神比她看我更陌生。
“我都没有回应你,你就走过去了,胆儿肥了啊!”老婆说,笑笑,笑得特别春风得意,还没有等我回答,手一招,说:“去吧,去吧,外面的风景好。”
“什么风景好,莫名奇妙。”我说,赶紧动手继续系鞋带,头都不敢过高的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鞋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看,仅仅是系鞋带而已,却慌张得比理乱麻更麻烦。
“我是说,外面天气好,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老婆指着窗户说,可能嫌电视的声音有些吵闹,拿起遥控器,准备调低音量,可手指没有动,又把遥控器放下了。
“神得很,”我说,站直了,整理整理衣服,确定自己的衣襟没有卡在裤腰里,衣服看上去也是整洁的,没有污垢污点什么的,我还用手拍了拍。免得褶皱看起来不舒服,因为家里没熨斗,不然我会拿熨斗来昀一下再出门。“我走了。”我说。
“去吧,去吧!”老婆再次招招手,又看了一眼遥控器,估计又在想调低音量的事情,不过还是没动,只是抬起头望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即将远行的人。
“我不是去找那个小女生。”出门前,我还想争辩一下,没有原因我就想下楼,也不是因为天气好想下楼散步,只是内心有一股冲劲,我的内心有一种冲动,我要下楼去。
“知道,知道,”老婆连连说:“你又没她的电话号码。是不?”
“当然。”我肯定的回答,为了让老婆相信我,我还做了一次行为艺术家,挺起了胸膛,让她看到我的态度。
“现在没有而已。”说着,老婆又往门外招招手,说:“还去不去了,我还要看电视呢,正演到精彩的地方,耽搁时间,真是的。”
“我不是去约会。”我狡辩,可老婆不理睬我了,只是看着电视,还拿起遥控器把声音稍微调大了一点。
没办法,只好就这样出门去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萌萌细雨一定听过这首歌,对于我这是一首老歌,对于她这样的小妹妹是一首老得不成样子的歌,我想她听是听过,只是不太在意。而这几个字是我对她现在的状态的理解,一个高中刚刚毕业,以后前程似锦的小女生内心的写照。
我这趟出门只是随便走走,没有想遇到谁,也没有心思幻想偶遇谁,只是想出去,觉得家里的空气憋闷,水泥房里透不过气来,家里又没有绿萝又不养花养草的,只好到外面去,到外面的世界去。
在一个拐角,戏剧性事件发生了,倒不是我真的再次偶遇萌萌细雨,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踩到香蕉皮了,身子一晃,身躯一仰,整个人摔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疼,脚后跟疼,肩膀疼,都是撞到水泥地面的地方。
正想开口骂,谁这么缺德,天空飞下来一个礼物,一个正在燃烧的烟头从天而降,在空中划过一道我看不到的优美弧线,直接稳稳当当撞在我嘴唇上,牙齿里都是烟灰。
当时那个样子,我想,一定会被别人认为我是那个吸烟的人,而不是上天送了一份意外的礼物给我。
站起来,顾不得身躯的疼痛了,抓起烟头,往旁边一扔,胡乱踩几脚,气才稍稍舒缓了一点。然后才不紧不慢掏出餐巾纸,把嘴唇擦个干净,牙齿也反复擦了几下,吐了十几口口水,我才确定我的嘴是干净的。
一阵咯咯笑声传来,声音颇熟悉,而且笑得有些狂,虽然声音不大。我转头一看,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萌萌细雨。旁边还有一个人,手长脚长的,就是那个倒霉蛋晴雷。两人之外,没有别人,我算是第三者,目睹了两个人的存在,只不过两人并没有手拉手一起走,只是肩并肩含着笑向我走来,晴雷笑得露出了超过十颗牙齿,一看就不是好人。
“两位这是去哪里呀?”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着,始终没有停下来,我不知道该看谁,不知道该看两人中的哪一个,其实我内心一个都不想看,不想看晴雷,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萌萌细雨,可两人偏偏同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晴雷上午去爬山了,下午遇在一起,就一起逛逛,反正无聊。”萌萌细雨说,指着我的脚下,又说:“你真是走运,马路这么宽阔,中间就一块香蕉皮,你还能踩上,太有才了。”说着,忍不住萌萌细雨又是一阵笑。
“有才吗??”晴雷一脸耻笑,说:“这是传说中的有踩,不是有才。”
“你才有踩呢,不就是踩着香蕉皮了吗,又不是踩地雷了,一惊一乍的。”我说,抬起右腿,把鞋子翻过来,只见鞋底的纹路上依然残留着一些香蕉皮的“尸体”,被我踩扁了那一部分香蕉皮组织,赶紧在附近的花坛上伸出退刮了个干净。
“不是,你这是要走大运的前兆,糗毅,羡慕嫉妒恨哦~!”阴阳怪气的一句,萌萌细雨说得我有买彩票的习惯似的。
“你可以考虑最近去做点什么投机的事情,只要是赚钱的事情,你一定会赚的,糗毅。”晴雷诚恳地建议我,看着那张脸就恶心,似乎要我到荒山去盗一座死人墓,可以赚一趟旅费的样子。
“你们俩是不是早恋了??”我也抛出一句狠话,让我脸上无光,我也让你们好看。
“莫名其妙,我只是和晴雷一起逛会儿,就当做散步了。”萌萌细雨说,却细致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是一副极细铅笔画的素描画,必须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看,而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一种傻傻的感觉,就一种类似痴的东西。
“或许真的有可能哦!”晴雷说,语气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却玩笑至极,并且手指着旁边的萌萌细雨,让我想起了几天前钢子和小花花我们几个一起吃饭的时候,两对人有些神似,搞得我心里顿时堵得慌。
“别胡说。”萌萌细雨猛地给晴雷肩膀一掌,如果萌萌细雨也是练过散打,两人当时就会火拼的。
晴雷只是坏笑着,继续坏笑着,一直坏笑着,不说话,表情还是那么玩笑,眼神还是那么邪恶,手还是指着萌萌细雨。
“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不是你女朋友,我堵你嘴多少次了,你听不进去姐姐的话,是不,晴雷?”说着萌萌细雨用手指连戳晴雷的鼻梁,搞得晴雷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站着不是躲也不是,只是眼神没什么变化。
“你不就是不承认呗,早晚的事情。”晴雷说,稍稍躲了一下,站远了一点,免得和萌萌细雨发生肢体冲突,一不注意可能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不承认什么??混账!”说着萌萌细雨抬起腿给晴雷屁股三脚,前两脚踢在大腿外侧,第三下晴雷一闪,萌萌细雨的腿击中,腿顺势一走,整个人转了半圈,差点跌倒了。“没影儿的事,你瞎说什么,晴雷,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说着萌萌细雨叉起了腰。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心头一慌,问问题都不过脑子了,说:“上次一起打乒乓球,晴雷送我回家的时候,你们都还没有在一起呢。”
“哦?你对这件事记忆尤新吧!”说着晴雷操起了手,一副我不打他他就会主动来打我的样子。
“没有的事儿,无根无据的事情,糗毅,别听他胡说,他这张乌鸦嘴什么烂话都说得出来。”萌萌细雨话还没有说完,脸忍不住红了起来,不到两秒钟整张脸都是红的,切开的熟透的西瓜的颜色。
“或许真的有可能哦,糗毅!”晴雷说,坏笑着看着我,仿佛我理所应当是那个被坏笑的对象似的。
“别胡说!”说着萌萌细雨两掌盖在晴雷的嘴唇上,嘴里还念念,“怎么爬个山回来得了神经病了。”
“有吗?”晴雷头一抬,脖子一昂,萌萌细雨的手就只能抵着他的下巴了。
“跟我走,别理这个有毛病的人。”说着我抓起萌萌细雨的手腕,随便捡了条路就走,萌萌细雨连连喊着干嘛啊干嘛啊,挣脱了我手的束缚,她的手腕没有握在我手里了,才快步跟我走。
没有十秒钟,我们距离离开的位置超多四十米了,而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遇到事情就得放得开,不能磨磨唧唧原地徘徊,更不能望着别人的背影发呆。或许这样应该,或许这样不应该,我只是顺从内心想给自己有个交代,因为时间一旦逝去就不在,岁月流走就不能再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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