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中有什么？——读《尼姆的老鼠》、《记忆传授人》、《地海巫师

如果你能选择，是不是一定把“痛苦”撤离人生的满汉全席？

      最近连着看了三本书，分别是《尼姆的老鼠》、《记忆传授人》、《地海巫师》。这三本都是童书，我个人感觉比较会受男孩子青睐，而书中所包含的寓意之类的也挺适合男孩子。

      我有个孩子，正好是男孩。他还小，我还未经历他的青涩成长，但我们都知道他会和其他男孩一样逐渐变得沉默或叛逆。成行的路上，我们也曾孤独飞行。当作为父母的无力再为孩子阻挡风雨时，我们唯有祈求他们的内心拥有强大而坚定的信念，以使得那稚嫩的羽翼哪怕面对狂风骤雨也无所畏惧。而这三本书，恰好就具备这样的能量。

一、《尼姆的老鼠》：知识是力量，但你还需要信仰

    书本封面上有这样一句话作为这本书的介绍：“一段动物维护自我尊严的生存传奇，体悟自由与梦想之可贵。”我们读完一本书，再来看看别人的评价，也是蛮有意思的。似乎这与“尊严”有关，但更为重要的应是“自由”与“梦想”，而“梦想”又只是“自由”的甜美外衣。故事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写出尼姆的老鼠的生活，而是以田鼠一家的困难作为引子。田鼠费里斯比夫人独自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最小的孩子生病了，获白田鼠老先生救治后被要求必须在温暖的地方卧床休息一个月。这便引起了矛盾，因为田鼠一家必须在农场主菲茨吉本先生犁地前搬离他们在田地里的家，住到不是那么温暖的地方去。困难并不大，但对于弱小而平凡的田鼠而言，真是到了鼠生困境：要么让虚弱的小田鼠冻死，要么让全家都死在菲茨吉本先生的犁土机之下。正当读者为这可怜的田鼠一家着急的时候，故事引出了尼姆的老鼠。他们的出现使得故事的走向一下子充满生机，但是读者在这时更对这群与众不同的老鼠产生了兴趣。这是一群受过研究的实验室老鼠，他们经过注射和调教，智力超常，身体强健，而且不易衰老。他们通过学习，已在菲茨吉本先生家农场地下建造了较为高科技的大本营，里面有电梯、图书馆、会议室，里面还装有电灯之类人类的东西。总之，他们十分了不起。

      故事到这里，只将尼姆的老鼠勾勒成一群天才老鼠，但却像一个吹牛的人吹捧一件东西，使人生不出多少喜爱与亲近。于是，作者笔锋一转，给老鼠们注入信仰。他们不愿再“偷”，而宁可破釜沉舟，另取一荒僻之地开垦种植。为了同伴，他们宁可牺牲自己，死于毒气。拥有知识并不难，但拥有那样的理智——在获得十分了不起的成功时看到自身的弱点而毅然放弃手上拥有的东西，这是多么难得的气魄。他们已不是一般的老鼠，甚至比许多人还要伟大。

      这三本书如果要推荐给孩子看，这本《尼姆的老鼠》可以放在第一位。其实这三本书都在讲一个话题——放弃与获得，这是关于信仰的一场心灵洗礼。这本书故事引人入胜，更能引起孩子兴趣，尼姆的老鼠们最后的抉择也会在孩子心灵潜意识里产生影响——一种敬畏会暗中滋生。而这，对于阅读其它两本书无疑是很好的认知导向。

二、《记忆传授人》：自由与安全，你选择哪个？

      同样，在《记忆传授人》的封面上也有一段话来介绍它：“在同化社区里，只有特定的一个人能感受换了、爱恋、饥饿、痛苦……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独自承受还是共同承担？”如果说《尼姆的老鼠》中的“自由”与尊严有关，那么这本书的“自由”更为广阔深沉。“自由”是什么？可能就是人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发挥它的作用，去选择，去生存。

      在这本书中，故事背景是一个和谐但并不美好的同化社区。这是一个看上去井然有序但实质上剥夺了人的特殊性的集体，与我们的学校有异曲同工之处。乔纳斯是个即将12岁的男孩，他对于自己12岁典礼时会被分派什么任务感到焦虑和迷茫。进入故事后，我们会慢慢了解这个社区中的规矩，比如每个家庭最多只能领取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父母结合在一起是组织上安排的，每一岁的孩子都会有相应的生活模式（直到12岁时被安排工作为止），年纪大的老人会送去敬老院最后被“解放”（其实就是被了结生命），等等。大家都是有礼貌守规矩，看上去一派喜乐祥和。在遵守社区规则的原则下，每个人都生活的自由自在。他们就像从海洋里捕来的鱼儿，被豢养在舒适的鱼缸里，逃避了大海中的凶险阴暗，也忘了那里的耀眼明媚。每个社区中有一个记忆传授人，他承受了人们一代一代的记忆，快乐和痛苦都在他一人身上。社区中的人们需要他在一些事上凭着以往的记忆给出建议。乔纳斯在12岁典礼上被选中作为下一任记忆传授人，于是他通过记忆传授人给他的“记忆”，看到了以前人们的生活方式，知道了痛苦与快乐的滋味，从而产生了更为作为人类个体存在的生活欲求。乔纳斯最后的逃亡是对社区安逸而木讷的生活的叛逆。他是在寒冷冰冻中艰难地找寻自由和希望，而且故事最后也并不慷慨——“穿越广大的时空，乔纳斯仿佛听见他远离的那个地方也想起了美妙的音乐，不过，也许那只是回音罢了！”或许，获得人生的夜只有乔纳斯一人。

      你愿意做温室里可爱的小花朵，还是山崖上被寒风拍打的小猎鹰？这需要勇气去选择，也需要理智去坚持信念。

三、《地海巫师》：善与恶，世界在你心中

      可能《尼姆的老鼠》和《记忆传授人》并不能被同一年龄段的孩子喜欢。《记忆传授人》寓意深刻许多，更适合青少年看。而《地海巫师》也一样。当你并不迷茫，对自己充满信心，内心有梦想信念的时候，不妨进入这本书与主人公一通去历练。《地海巫师》是《地海传奇》第一部，谢了巫师格得的成长，是他寻求自我的一场经历。

      格得母亲早逝，父亲是个打铁匠。他母亲的妹妹是个巫婆。在格得所在的地方，巫师较为普遍，而且因为能佑护、帮助别人而有一定的地位。格得在姨母的教育下习得一些法术，因为他天赋异禀，所以学的很快也很好。在一次反抗异族入侵中，格得利用巫术立了大功，却因过分运用自己的能力而受创，幸得另一法力高深的巫师欧吉安救治，并赐他真名“格得”。而后格得先后跟从欧吉安、柔克学院各位师父学习，法术与日俱增。因他学得又好又快，所以常获旁人的称赞。一个天赋超常又机遇超常的孩子，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后，最容易迷失自我。骄傲使他受囿。在一次斗气施法中，他释放出“黑影”。其实就是他人性中的“恶”。格得一开始都在逃避这个黑影，后来得欧吉安师父师父的指引，从而奋起追赶那个黑影，最终战胜黑影。这本书寓意很好，读起来引人入胜，一个男孩子该有的自负、冲动、执着，主人公都有。

四、从这三本书思考痛苦之于人生的意义

      这三本书，主人公其实都经历过痛苦，或者说，选择去承受痛苦，面对痛苦。

上帝创造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是怎样与众不同的人？就像尼姆的老鼠，或许我们也不过是造物主的试验品。我们能学习就如同那些实验老鼠被赋予学习的能力，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借此而逃出“实验室”，最终活出自己的存在呢？当然，这前提也是我们通过不断学习而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清醒地决定自己的人生，是极少数人能有幸完成的。它就像沼泽深处的奇珍异草，人们往往止步于深沉恐怖的泥沼。

如《记忆传授人》中大部分一样，习惯于在舒适安全的氛围中按部就班地生活。大家不用思考，不用选择，大脑只是接受指令，意识只是服从安排。没有人会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对”的模样。如果尼姆的老鼠也只是普通老鼠，没有学习的能力，不阅读思考，那么他们也只囿于父辈一只传承下来的生活方式，理所应当地做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也正因为他们拥有学习的能力，便看到了生命的真相。这时候，他们才有选择的权利，是选择快乐还是痛苦，是选择愚昧还是睿智。

选择自己的色彩。有时候，痛苦也是真实的生长。在《记忆传授人》和《地海巫师》中，主人公都是在痛苦的历练中成长，在痛苦中获得勇气和信念。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选择逃避痛苦，所以内心才会有惧怕，才会无法向前行进。但当我们转过身勇敢面对它时，痛苦反而没那么可怕，甚至让我们清醒，如同有一双冷峻睿智的眼。

有时候，为了梦想，我们选择接纳痛苦；有时候，为了自由，我们选择面对痛苦。真正的人生，不存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