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几度,岁月可闻

作者: 有鹊春生 | 来源:发表于2016-11-17 18:20 被阅读229次
    春秋几度,岁月可闻

    前几天我收拾东西。你以为是懒货也有不懒的时候,抱歉你真的想多了,懒货是实在看不下去狼藉一片的书桌了。整理各类本子时便看见了很久没添油加醋的日记本。随手一翻,这便翻了好久。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人总是对自己写的东西毫无抵抗力――自己挖了个坑,静静的等待自己入坑。果然万事皆空,上道栽坑。

    掀开第349页,“兰自幽谷,梅自苦寒”,算得上是题记了。记忆深刻,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讲电话哭得狼狈不堪。那天阳光甚好,可我的心情却是阴翳连绵。谁能估算到晴天霹雳发生的概率?谁能想到早晨鲜活的老太太还在和一群老友说东家常西家短,转眼到了中午就冰冷地躺着一动不动死寂沉默?

    想来上帝闲来无聊就和芸芸众生玩扫雷,上一秒人还在安全区,下一秒就被炸上天了。Game over!这一生也就玩完了。

    炸天的消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涌入耳膜,只剩下震惊的我趴在书桌台上发呆,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感觉好刺眼。

    邻居老奶奶是看着我长大的,三四岁时最喜欢去她家玩,因为总少不了好吃的零食;我也喜欢听她讲故事,她平平缓缓的言语总能催眠爱闹的我一睡一下午;她粗糙满是老茧的手包着我的小手,掌心是少不了的温暖。

    稍大一些大概十岁左右,便知道了她的许多事情:她的丈夫很早就死了,死因不详,留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四岁。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一个瘦弱的她却硬生生地当成男人来使,挑起了全家的重担。很难想象她是如何把三个孩子拉扯到大的,又如何侍奉双亲的。再多言语也无法描述她的苦生活,局外的我没有资格发言。若不身临其境,说再多也是画地为牢。每当看到她明亮的眸子微扬的嘴角,一切便呼之欲出:“挺挺就过去了,没事了”。

    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先哲纪伯伦曾说,以宁静的心情来看待你们悲凉的冬季。

    当庭院的日头不断变换,梧桐树影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白驹一匹匹撒欢跑时,她看着我走跑跳闹,看着我慢慢长高;我看着她皱纹爬上眉梢,看着她天天变老;终于有一天我站在她坟前,细数往事知多少。

    现在每次路过老奶奶家门前总会徘徊好久,想象着空巢老人那种我体会不到的盼星星盼月亮般盼儿女回家的心情。

    在高中时每次回家总会去她家玩,坚持了几十年的习惯了,嵌到骨子里的深刻戒都戒不了。她总会颤悠悠地迈着三寸金莲去拿儿女寄给她而她却舍不得吃的东西,此时嘴里嘟囔着:“寄回那么多东西干嘛?还不如多回家看看我这个糟老太婆呢!”说着便把果食端上了桌放到了我的手上。在她眼里高高的我仍是那个小小的整天缠着她玩闹的孩子。

    高中学校在市里,农村娃总要来回挤公交。周天上学时会沿着一条经过她家门口的大路直走,这时我会回头看,因为蓦然回首,总有个佝偻的她默默的朝我挥手。穿过路口,我知道,她还在那里。俨然,亲人一般。

    斑驳的墙,紧锁的窗,一庭院的阳光,只剩一棵梧桐与杂草共享。

    “教会你舞步的人不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后。山水一程万物万象,陪你一段路,也许你们会再见或者再也不见。我们的人生中有太多遗憾,太多变数,我们只能尽力去适应这些。过往的无法改变,我们只能向前看,只能去适应这个世界。凡事看开,没有人能从内心帮助你,只有自己看开自己去适应才能真正从阴影中走出来。”原谅我读书少,过了好久,我才终于明白电话那头朋友的话的意义。

    阳光透过窗斜斜地照在日记本上,我打开窗子探出头去,碧空如洗。嗯,三年了呢,另一个世界的您还好吧?

    木心说:“我曾遇见的生命,都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而光阴的故事,可见一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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