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八零后来说,心中都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村庄。村庄,凝聚着一抹乡愁,它是我们小时候住过的红砖青瓦房,是屋檐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是黄昏暮烟中归家的羊群,是村头路边那一排哗哗响动的白杨树。村庄如一缕轻烟,如一个轻梦,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萧红说,女人没有故乡。远嫁他乡的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到儿时的故乡,那个养育了我二十多年小村庄。长大后每年回家的次数有限,家乡父老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再次见到他们我感觉到无比亲切,只是他们也都老了。我跟妈妈说,写十几年来就像十几天一样,我的记忆中他们一直是年轻时的模样。
小时候村里的情形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间,村庄却消失在城市化的进程中。还记得,上高中时每次回家,骑着自行车走在宽阔的大路上,陪伴着我的是一望无际青葱的麦田,随着微风绿涛起伏,正当午荷锄的乡亲在田里挥汗如雨。临近村庄心时,心里弥漫着一阵喜悦,走到村外的田里,望一眼自家的庄稼长势如何,田里有没有我熟悉的身影,就像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的少安和少平,农村长大的孩子对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土地曾是全家人赖以自生存的经济依靠,是土地哺育了我们,在我们精神成长中扮演了重要的间色。
村子外有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像年老的长者看守着村子,它们是在我几岁时种的,到现在已经几人合抱搂不住了。然后是一片菜园子,有邻居家的,也有我家的,我爱这片菜园子,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长势良好。
从村头到家里的一段路上会遇到邻居大婶、大妈、叔叔、伯伯,他们会亲切地和我打招呼,“大学生回来了!”邻家大哥那爽朗的笑声格外地亲切。“你家今天中午有肉,你妈妈知道你回来,特意改善的伙食的!”看到厨房上空烟囱里冒出的灰色炊烟,心里无比激动,仿佛能猜到家里做的什么饭。那时候各家吃饭都习惯做好了饭,端着碗走到外面去吃,巷子里一溜烟地集中了很多吃饭的人,边吃边讨论,大则国家大事,小则鸡毛蒜皮,好像一个人在家吃饭没意思,大家集中在一起吃才有滋有味。遇到谁家改善伙食,还会让大家一起分享,有的孩子专吃邻居家的饭,好似邻居家做的饭比自己家的好吃一样。
村子里有一片杨树林,那是孩子们的乐园,阳春三月时,杨树会长出白色的杨絮如雪花飞舞,夏天杨树林里最凉快,小孩子们跑到那里捕禅,抓花朵鸟,我们还会比赛爬树,每人选择一棵树作为自己的阵地。秋天时地上铺了一层金黄的落叶,它又成了农家做饭最好的柴火。这片小树林记载着我们的无数幻想。
很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到故乡,村里的大婶伯伯们都老了,脸上长满了菊花一样的皱纹,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原来的菜园子也变成了一片树林,田地日益减少,有的田地上变成了加工厂,或者被改成了房子。种地的人都变老了,而年轻的人到了城市里或者是在外打工。他们在城市里买了房,住进了高层住宅小区,好似鸟窠一样的笼子房。
村庄渐渐地消失了,我还是怀念那红砖青瓦房,怀念庭院里的浓阴的葡萄藤,屋后那绿油油的蔬菜地,盛夏蝉鸣聒噪的杨树林。只是,我看不到赶着羊群归家的老大爷,也看不到村子上空那一缕缕袅袅的炊烟了,它们是我梦中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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