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开始变得诡异了。
好像是从上周开始,家里便有一只小黑虫经常在我身边飞,在我瘫在床上刷剧的时候,它会在我的身边环绕,时不时地降落在我拿着手机的手腕上,等到我不耐烦地驱逐它,它就会在我的身边换一个地方;在我看书的时候,它也能落在我的书页上,笔帽上,甚至是我翻书的手指;午夜梦醒时,也不出意外地,能看见它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独居,没人能倾诉这件事。哪怕告诉了别人,他们不是嘲笑我精神敏感小题大做,就是会觉得我脑子不太清醒吧。
后来我发现,绕着我飞的不只是一只虫子。
虽然都是小小的,黑黑的,但有的虫子羽翼极大,飞起来像是一只果蝇;有的羽翼极窄,像一只缩小版的蟑螂;还有的没什么规则的形状,只是像一团黑色的影子,没有固定的样子。
最近几天,他们开始猖狂起来了。
不再是一只绕着我飞,它们开始一起出现,不再轮班换岗了。
有时候从噩梦里醒来,还没来得及完全拔身于黑色的暗潮,眼前紧接着就扑面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团雾,又像是另一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我也越发的不爱出门了。
出门有什么好的,是好在能接收到路人讶异的目光,还是好在越来越热的天气呢。
天气越来越热,那些黑色的不速之客也越来越多。
家人的信息偶尔来一次,都是些客套的无关紧要的话,好像只是在确认我这个人还在他们的掌控中一样。
我好像过敏了。
怕是这些小黑虫子带了什么病菌吧。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临睡前的我这样想。
又是一晚的噩梦,黑色接替着黑色,仿佛一切都是由黑色组成的,没有尽头,不知来源。
我不想去医院了,早上,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我这样想。
镜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熟悉熟悉在那五官的组合,和记忆里的我别无二致。陌生陌生在那张暗黄无奇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白皙,不对,白里透红。但并不美好,透露着一种怪异的病态。
我看了看我的手腕,细了,白了,重重的按下去,不一会儿就会青起来,我贫瘠的词汇也没能告诉我吹弹可破能不能这么用。轻轻按下去,会慢慢的回弹,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棉花糖,虽然缓慢,但最终还是会恢复如初。
我觉得这个状态挺好的,起码比原来的我多了一种感觉,仿佛变成了一个新的我。
新的我决定过新的生活,不去回复那些戴着我亲人面具的陌生人,看着手机上由于我的不回复,而蜂拥而至的花样百出的咒骂,我心底竟有一丝畅快。
新的我不再厌恶那些黑色的房客,是的,我叫它们房客。我觉得是它们,冥冥之中带给了我一些改变。
我习惯了有它们的日子,习惯了不回复他们的日子。也习惯了新的我。
明天,一定又是一个美好的一天,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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