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剃头,医学上称为“斑秃”,是一种突然发生的以局限性斑状脱发为主要表现的疾病。表现为突发圆形或椭圆形、斑片状脱发,脱发区皮肤光滑,无炎症或瘢痕。
斑秃(网图侵删)鬼剃头这种疾病病因不明,医学上认为与自身免疫、遗传、神经精神、感染、内分泌和过敏等因素有关。
斑秃发生后,普秃患者头发一根不剩,斑秃患者头上这里脱落一块,那里脱落一块,斑驳不堪,由于有碍观瞻,给患者带来一定的心理伤害。
我曾有过5年斑秃的历史,鬼剃头曾给我留下很多很囧很囧的回忆。
斑秃初现:大哥在前,我在后
1988年前后,我在读初中,大哥在乡里的小学当教师。
那年,许是工作压力较大,大哥突然得了鬼剃头,后脑勺突然掉了一块头发,面积最大的时候大约有核桃大小。
那时大哥20岁左右,好像刚结婚不久,又是教师每天都上讲台,自然对形象仪表非常重视,急忙寻医问药。
不知道有没有去城里的医院看,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看到了小广告,不久,山东省给大哥邮寄来“斑秃丸”。
还清楚的记得“斑秃丸”的样子,外面是个乒乓球一样的塑料壳,壳的表面有密密麻麻凸起的小圆点,两个半球可以合在一起,用蜡封在一起。
那是我的第一次看到中药丸子。
也许是那个药丸子的疗效吧,几个月功夫大头上秃了的地方就长出来新头发,大哥的烦恼没有了,一家人就把这件事儿丢在脑后了。
过了一年多,我到小镇的一所普通高中读书。我初中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是没考上重点高中, 高一开学后心里憋着一鼓劲儿,学习上很用功,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在六个班级考了第一名。
父母和哥哥们看到我的成绩都很高兴,都觉得我能够考上大学,为家里增光添彩。
高一暑假的时候,有一天在园子里干活,我用铁锹挖着土,低下头的时候,大哥对我说:“三儿,你脑袋咋掉一块头发?”
我用手一摸,果然掉了鹌鹑蛋大小的一块。
因为有过大哥斑秃的经历,一开始我并没有过于紧张,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儿的,用不了几个月就长出来了。
不知道是血缘关系还是性格原因,我竟然得了和大哥一样的病:“斑秃”。
当时大哥要给我邮寄斑秃丸,我拒绝了。一是舍不得花钱,二是认为大哥的斑秃一两个月就好了,我的会很快长出新头发。
病情恶化:斑秃变普秃
开学以后,我上了高二,课程深度和难度增加了,到了该加把劲儿的时候。
可是我的斑秃确越大严重了,接二连三的一块块脱落。竟然真个的像是被小鬼儿给薅去了,看不到枕头和被褥上有掉下来的头发,有时候早晨起床一摸脑袋,好像就又掉了一大块。
我开始紧张了,没有心思学习了,整天愁眉苦脸犯愁自己的头发。
头发一块一块的掉,只好留长发来遮盖掉头发的地方。遮不住了,只好戴帽子。
好在那个时候男生都戴帽子,普遍流行的是戴绿军帽,所以我戴帽子倒不是很引人注意让人奇怪。
不过,还是引起了科任老师的注意。
那时候虽然戴帽子,但是课堂上是要摘下来的,戴帽子上课不被允许,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每次上课,老师走进课堂,班长会喊:“起立!”
老师会说:“同学们好!”
同学们一起高喊:“老师好!”
班长再喊:“坐下!”
斑秃越来越严重以后,我不愿意摘下帽子,也不愿意和同学们一起喊老师好了。
几个后换的科任老师那时还认不全学生,看到我戴着帽子,好像也不张嘴问好,心里一定很气愤,指着我问:“那个同学,你怎么不摘帽子!”
我不回答。
老师生气了,似乎要走到我面前继续责问。
我也不理。
好心的同学马上帮忙解释:老师,他头发掉了,不好意思摘帽子。
老师没有难为我,开始上课了。
我越来越孤僻,不再和哪个同学结伴儿,也不再喜欢哪个老师的课。
上课,老师在前面讲课,我拿出《读者》、《青年文摘》、《演讲与口才》,自顾看自己的书。
课间同学们出去玩,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仍然看课外书。
要好的同学看到我沉沦,开导我,我似乎听不进去,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只觉得天是阴的,我开心不起来。
班主任老师认为我可惜了,叫到办公室说教没有效果,就写信鼓励我振作起来。
这些,似乎对我而言都不奏效。
我就看我的书,不影响老师讲课,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管我了。
我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摸摸脑袋,又秃了一块。
有时摸到斑秃之处长出的绒毛,心里也掠起一丝短暂的喜悦。
后来,以为同学不知从哪里淘来两瓶生发液,要了我70元钱,抹了之后也不知道好不好使,还是掉的多,长得少。
高考的时候,我们班考上了5名,有本科,也有大专和中专。
我自然落榜。
那时候很多学生都复读,叫补习生。
父母觉得我还是考大学的料,我也成了一名补习生。
落榜后,我又来了不服输的劲儿,暂时忘了斑秃的烦恼,开始发奋图强起来。
第一次考试,106名补习生我考了第九名。
家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然而我的斑秃还是没有好转,头发掉得几乎连成片,高中毕业前,我的帽子一直没有摘掉。
终于摘帽:心理强大是灵丹妙药
第二次高考,以537分的成绩考入了一所中专学校。
虽然是中专,父母也很高兴。因为那个年头考上中专也非常不容易,国家包分配,毕业“吃红本”。和我一起去县城补习的6个同班同学,只有我一个人是第一次补习考上的,其他几个同学后来又补习了两三年,也都是读的中专学校。
去省城读中专之前的那个暑假,头上的斑秃已经很少了,还有几个拇指甲大小的没有头发的地方,已经可以用长头发来遮盖了。
那时在年轻人中流行喇叭裤长头发,我留长发也算自然不过,在人群中也不那么突兀,我也不那么不自然了。
在省城读中专的两年,我渐渐地学会调节自己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很少再有新的头发脱落,斑秃已经不是我的心头病了。
后来,有很多同学或者认识我的朋友常向我讨教:我掉头发了,快告诉我当年是怎么治的?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安慰对方:不用任何药,既不用口服,也不用涂抹,只要你不当成一回事儿,头发自然就会长出来。
我告诉所有人:你越紧张,越在意,斑秃就会越严重。
戴了四五年的帽,终于摘掉了。在戴帽的那段时间里,我虽然沉默,虽然对正常的学业有所忽略,但很多时候和自己独处,读了更多的书,有了更多的思考,不能说不是一种收获吧。
而今想来,感恩那段经历,怀念那段异常愁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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