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简介
玄奘之路商学院戈壁挑战赛是在华语商学院的EMBA学员群体中展开的一场体验式文化赛事。比赛在1300年前玄奘法师曾经犹豫彷徨、九死一生、最终实现了从坚持到超越的伟大路段——甘肃和新疆交界的莫贺延碛戈壁展开。参赛各校的EMBA学员通过徒步穿越112公里戈壁的比赛,深刻体验一个伟大的中国人——玄奘为求真理只身穿越无人戈壁的生死经历,认识到“理想-行动-坚持”的成功法则,在苍茫天地间感受“天人合一”的生命境界,在内心深处寻找到让生命得以攀援上升的巨大能量,从而以更积极、更健康、更持久的动力去拥抱生命中更高的挑战。
本次为第六届赛事,路线位于古丝绸之路的重点路段,赛事路段为A段,即塔尔寺到白墩子,全程112公里。赛程分四天进行。途中穿越雅丹、沙漠、砾石戈壁、软戈壁、盐碱地、丘陵、山地等地貌。
————摘自“玄奘之路”2011年官网
写下这篇文章,仅是为了我将来方便回忆!
从戈壁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总想写点什么,为我这次沙漠戈壁徒步之旅留下些纪念。以免时间一长,在将来或年老时回忆这段经历,很多鲜活的细节逐渐模糊淡忘,想怀念而不知从何处具体回忆。那将是一件令人伤心而遗憾的事。只是近期实在太忙,耽搁快一个月了才正式动笔写下这篇文档。不至于让那段旅程留下空白,不然,怎么对得起我那些天承受的痛苦呢?
缘起
我参加这次戈壁徒步越野活动的初衷,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别人的那么豪迈和激动,仅仅是为了减肥——但这的确是起初最重要的原因。
这事得从今年3月初说起。应公司风投机构尽职调查要求,从未体检过的我在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当拿到体检报告时,各项指标令我十分震惊——除了年龄不高,其它都高:血压高、血脂高、尿酸高、脂肪肝、心律不齐……其中几项数据甚至都严重超标了。大夫谆谆叮嘱:小伙子,你还年轻,要注意饮食、要锻炼、要减肥啊!
的确,我的体重是有些肥胖了,按照百度的身高体重公式我已经算偏胖了,对照了一下数据,我标准体重应减肥20斤。
减肥的事就是少吃多运动,那就开始锻炼吧!
为了敦促自己持续锻炼,最好要有个外面监督的压力。三月底,正好我在北大光华EMBA上课期间,班主任西丝动员大家参加第六届国际商学院戈壁挑战赛,我便报了名。A队是争名次的,有些专业的味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平时几乎没有什么锻炼,这种底子就免了。B队可以试试。学院开始还要对我们报名参赛队员进行一下身体素质检测,后来也没人过问,最后什么也没说竟然就批了。
开始行动
那就开始吧,这样,也有了个监督自己锻炼的理由了。
四月,开始锻炼。平时比较忙,并且常出差,说是在家门口附近步行道偶尔也走个10公里、20公里,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个多月下来,也就走了10来次。实际只是注意控制饮食而已。不过就这样下来,减肥也初见成效。一个月下来,减肥10来斤。但最近的十天来体重明显不再下降。不过“五一”过后,马上也要去戈壁了,我似乎有预感,去戈壁四天,肯定将在减肥上再有重大突破。
期待中……
准备出发
5月7日参加北大光华戈六赛前会,认识一下即将开拔戈壁的队友。以来自我们班634班和60班的同学为主。本次北大光华戈六队员共计37人。A队10人、B队25人。
领队是北大户外传奇人物温涵竹。是“玄奘之路”成立以来唯一一位徒步走过A、B、C三段“800里流沙”的女生、也是唯一一位每届都参赛或提供志愿服务的光华人、还是唯一一位驾车和王石曲向东等人重走“玄奘之路”至印度那烂陀的女性。了解了她的经历后我们肃然起敬,虽然她的年龄在队员中不算很大,但后来大家全部亲切地称她为涵竹姐。
队长方献中,一位豪爽之士。我们第一次在潮白河合队训练的自我介绍时,即可见一斑——问每人“最爱是什么”时,大喊“我最爱漂亮女人”。这是所有男人的心里话,真性情也!
此次赛事志愿者、北大光华师兄郑博元会上分享了赛事经验和赛事纪律、工作人员培训GPS和对讲机的操作等。最后领队温涵竹特别强调,即日起不允许再有5公里以上的徒步了。
本来我还打算趁这几天再赶紧走个三天每天二三十公里适应一下呢,但是过来人的经验是应尊重的。就这样,我总共才刚开始十来次的锻炼,还没怎么热身,就歇了。
菜鸟没做好准备,就直奔戈壁而来。
热血沸腾的点将台
5月15日,早5:45起床,6:50抵达首都机场。和雪松、素涛、马镇、跃波会合。
我们一行全副武装的户外装备,引起旁人不时瞩目。搭机途中雪松故意朝我挤眼嚷嚷:我们回头到了珠峰怎么怎么的。人们听后向他投以敬仰的目光。只是我不喜忽悠,有点害羞,再说登珠峰好像也不应该是我们这般装备,不好意思接茬。一笑……
9:40飞机抵达西安咸阳国际机场,海航马国华队友专车迎候。中午他做东,把大伙拉到市区大快朵颐。下午四点,参加戈六挑战赛商学院EMBA队员的专机飞抵敦煌。17:15分,入住敦煌山庄。
抵达敦煌机场 入住敦煌山庄,酒店奇特的外墙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们班即将征战越野徒步的队友是王长滨、孙福建、顾斌、马国华、柴雪松、王素涛、马镇、王孝耕、我、李跃波、章刚等11人。自助晚餐后,在丰乐亭召开点将台大会。
大厅内欢声笑语、人潮如涌、旌旗招展。参加第六届“玄奘之路”挑战赛的18所华语国际商学院队员在这里聚集,大家脸上洋溢着欢乐和友善,个个队员的眼神充满着兴奋与期待。
北大光华队员,舞台有点小,好几位没能照全赛事主席曲向东的一段话道出举办“玄奘之路”的主旨:“走上玄奘之路,请发心,请坚守住你的心。如果你发心力克对手、勇争第一,请坚守它,我们祝福你;如果你发心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敌人,克服自己心中的贪婪、恐惧、懈怠,请坚守它,我们祝福你;如果你只是来体验一场随遇而安的轻松旅程,那么同样请坚守它,我们同样祝福你!无论你的发心是什么,都不要让别人的标准成为你的标准,都不要让别人的荣耀遮蔽了你的心灵。”
——我应该属于“体验一场随遇而安的轻松旅程”的第三种人吧!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激情澎湃的点将台各支队伍轮番亮相,每家商学院播放了自己精心制作的3分钟视频,至少有10几所商学院的背景音乐不约而同地分别选用了汪峰的《怒放的生命》、《飞得更高》,羽泉的《奔跑》。丰乐亭大厅里不时回荡着雄壮激昂的合唱: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
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
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图片、视频、歌词和现场气氛让人热血沸腾,每个人都被感染了,情绪被调动起来。可容纳上千人的大堂内几乎被五颜六色的旗帜覆盖,许多人站到了椅子上挥舞着双手不愿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人类最原始的味道,似乎一个火星就可将这里的气氛点燃。我想如果有人这时振臂一呼:“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没准真的就会有人跟着上街了。
我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有好几次眼睛湿湿的,鼻子酸酸的。这么大人不好意思让人笑话,于是悄悄溜出大厅,抬头仰望院子外深邃的夜空,让自己饱满的情绪舒缓一下。
晚上失眠了,快凌晨一点还毫无睡意。
第一日,下马威
早上5:40起床,大巴7点发车。大行李集中装车,小背包自己负责。我装了不少食物和物品。水袋装了满满3升水,身上负重应该不下七八公斤,沉甸甸的。后来第二天才发现,根本不用带太多东西,完全可以减负一半。
路上有段小插曲。从敦煌前往塔尔寺,途径瓜州高速公路收费站,我们北大光华的大巴和前方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车追尾。我们车的前风玻璃开了花。大家对西北荒凉粗旷的地貌还是很新鲜的,纷纷下车拍照、溜达、发微博。
路上耽搁半个小时,再出发。
组委会给队员们分发了今天中午的路餐:两根黄瓜,两个西红柿,一罐红牛,几块豆腐干,几块牛肉干,一包榨菜。
踌躇满志的模样,晚上便几乎挂了上午十点左右,我们抵达了戈壁徒步越野赛事的起点,塔尔寺。赛事队员、志愿者、工作人员、当地安保等,今天在这里汇集。平时孤寂的戈壁滩一下人山人海、旗帜飘扬。这些平时在自己企业里呼风唤雨的老板或高管,到了这里,回复了人的本性。打打闹闹、互相开着玩笑、忙着拍照或合影,一个个像小孩子过节一样兴奋。
1300年前,这里往西北方向800里,在这条极富传奇色彩的路上,玄奘经历了背叛、彷徨、自我怀疑、放弃、坚持的心路历程。九死一生后,终于实现了人生的超越。玄奘记载这段路程:“长八百里,古曰沙河,目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大唐西域记》中这样描述:“夜则妖魑举火,灿若繁星;昼则劣风拥沙,散如时雨”。
而今,我们将重走这段令玄奘刻骨铭心的路,只是不知,我会收获什么体验呢?
我能感觉到肾上腺激素开始大量喷涌,呵呵!……
上午十一点多,令枪鸣响,赛事开始,我们出发了。北大光华队排在中间位置。我和顾斌、雪松、马镇、跃波等结伴而行。
锁阳古城走出没多远,途径锁阳古城。苍黄的残垣破壁,静静肃立在广袤的戈壁滩中,似乎几千年的历史,在这里凝固、留痕。此时正午,空气透亮,古城墙在阳光照耀下风景感特强。大家一看,哗啦啦地忙活起来,摆出各种有趣和夸张的pose,互相交换手机或相机拍照。耽搁了10几分钟,看看后面的队伍基本都超过了,赶紧上路。
几千年的岁月沧桑在这里凝固、留痕撤离锁阳城,走出没多远,看到惊讶一幕。也是此次戈壁之行,最另我内心感到震撼的一个画面——厦门大学一位仅有单腿靠双拐行走的身体残疾队员,后来打听到这位名叫侯斌,此后几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心生敬意、被他感动。
走出半小时,天气突变。狂风肆虐,沙尘暴袭来。转眼几十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虽然这回我穿戴了宽沿帽、围巾、防风镜、手套等全副武装的专业装备,但是细沙无孔不入,钻进耳、鼻、眼、口、头发中。即使闭着嘴,牙齿竟然都有细沙的摩擦感觉。想起北京的所谓沙尘暴,和这一比可算“温柔”得多了。
看来戈壁对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并不欢迎,先来个下马威,警告一下,给这些擅闯者点颜色看看。
雅丹地貌从中午12点左右,到晚上近9点,我们几乎一直顶着五六级大风、阵风七八级在戈壁沙漠中蹒跚而行。一边是大风、一边是软绵绵的沙地,每一步都很消耗体力。我们穿行在雅丹地貌中间。百度对“雅丹”有描述:“……被称为魔鬼出没的地方,因土台形状近似,走进之后容易迷路,若碰上沙暴,风声如同鬼哭,令人心惊胆战。”幸好,我们赛事活动的人实在太多,前后总能见到逶迤而行的各支商学院队员。再加上我们人人佩戴GPS和对讲机,心中还算踏实。
顶风前行,沙漠中的每一步都非常费力塔尔寺出发约15公里,竟然走了四个多小时。一路自然条件是有些恶劣,而我平时又缺乏锻炼,才走出15公里,我的体力就跟不上了。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后背隐约生疼。好不容易终于来到红牛能量加油站A检查点,我一屁股坐下就不愿起来了。
陆续送走几个同学,眼看还不走人就不多了,只得继续前行。中间不愿拉同学们的后腿,让其他几位先走了。不过,我还不算我们班最后的。马国华英雄救美,一路照顾王孝耕;顾斌是B组队务,跃波协助他负责收容。知道还有人在我后面,心中不怎么慌张。
花了两个多小时,再走8公里,抵达设在一片小树林中的B检查点。打完卡便躺倒在地上,哪里还管它地上平不平、干不干净了。
歇了约半个小时,挣扎起身。刚一迈步,右腿一软,一个踉跄,身体差点摔倒。右腿关节里像有无数的钢针在扎穿的剧痛。刚才虽然非常疲乏,但腿并没有明显痛的感觉,没想到一休息,反而出了事。看来是把前段时间锻炼时的老伤带发了。
前面的路还得走。右腿适应了一会,便把身体重心分到了左腿上,一瘸一拐地前进。但是手杖怎么也没帮上忙,各种姿势都换过了还是不习惯,有时反而觉得没有手杖速度还要快一点。路上遇到上下坡的地形,几次实践后,终于发现一个让右腿不再加剧疼痛的姿势——下坡时,调转身体,左腿先下,右腿点地,倒退下坡。
晚上八点半左右了,终于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中看到了营地和红旗。慢慢接近后,风从西面迎面刮来,似乎还听到了敲锣擂鼓的声音。我感觉不再那么孤单了,好像又补充了点能量,抬头看看西边那惨白惨白的太阳,暗想一定要赶在太阳沉入地平线之前赶到营地。于是我振作了些精神,开始加速。
二十来分钟后,眼看抵达营地,再有几百米不到马上就要跨进大门。突然,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一抬头,发现远远10公里开外,在天地间突然高耸出一座黝黑、巍峨、奇异的巨山。马上发现又不对,这座山竟然会动!难道要下暴雨了?更不对!这个季节在沙漠戈壁滩怎么可能下雨呢?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意识到,是巨型沙尘暴要来了!醒悟时,已经听到营地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沙尘暴要来了,大家赶快收拾东西啊,赶快进帐篷啊!”。
我不知道这样恐怖的沙尘暴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只是明白,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赶紧卸下背包、解开拉绳、取出手杖、拉出杖管、拧紧固定,背上背包、调整身体、背对西方、蒙上面巾、往前倾斜、拄上手杖、撑住小腹。所有步骤一气呵成,几乎在一分钟内做完所有动作。我简直都要佩服自己的冷静和迅捷了。
刚刚利落,裤脚开始生风,随后衣袖抖动。几秒钟后,后背好像沐浴在无边无垠的力量之中,又像有无数双手在猛推着我。
在这之前一瞬间,耳边似乎传来人们的尖叫声,但立刻便被淹没在这昏暗、怒吼、狂野的天地之间。啸风裹挟着沙砾和石块鞭挞着后背、大腿小腿、脸颊和耳朵,抽得生痛。我的身体持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前压倒。幸好我有两根登山杖顶在我的前身小腹,没被掀翻。
我好像听说过有飓风能刮跑人的,有那么一会,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大的风,得12级了吧?会不会卷起巨石凌空砸下?营地里的汽车会撞过来吗?我会飞到天上随去吗?
胡思乱想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沙住了。有那么几分钟,外面的世界好寂静啊!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慢慢地,耳畔隐约传来了人们的呼喊声。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世界还是昏暗一片。难道天黑了?还好马上又清醒过来。摘掉眼镜,是眼镜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土,原来天还是有点亮的,只是感觉天空非常惨白。再往营地方向看去,太阳已西沉,遥远的地平线上有点亮边,一丝晚霞都不见了。
途中小憩,后面是怪怪的北极星全地形车B检查点至营地仅剩5公里,我在这段路上却休息了三回,花了两个半小时。最后一看打卡时间,今天的28公里路,竟然花了9个半小时。惭愧!
到了营地,好多队员的帐篷飞走了,折断了,物品刮跑了。有工作人员开车出营地,往刮走方向去找东西。来回跑了十多公里,据说真找回不少,回来让人认领。
我找北大营地、寻摸自己的行李,几乎埋在沙堆里了。拽出来,扎帐篷。休息一会,才起来。在营地转一下,看到营地里全是一些兵马俑在晃动。
吃饭、喝羊肉汤。吃了四块硕大的羊排。灌水。晚上整理帐篷内的物品,擦拭脸、眼、脖、耳、鼻,费了快半包湿纸巾。擦完后每张湿纸巾都是黑乎乎的。晚上12点后,终于收拾利索。
但是满头沙,没法管了,睡觉。
今晚没有失眠。
第二日,放下
早6点,号角吹响,起床。折腾半个小时,把帐篷和行李收拾妥当。
早餐为鸡蛋一只、花卷两个、腐乳一块、小米粥喝了两碗。8点我们就准备妥当,但是北大光华队不知什么原因,排在最后,我们直到9点才出发。
早上出了营地,虽然担心右腿疼痛加剧的事没有出现,但我的左腿却像昨天的右腿一样钻心的痛了。
我们班的几位同学依旧结伴而行。因为人多,走不了三五公里就有人提出休息,而我拖着两条伤腿,也乐得不时停下。我们一休息便开始扯淡,聊着聊着一不小心就躺地近半个小时。
小分队行进速度非常缓慢。中午十一点后,太阳的威力在戈壁中显现出来,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地表温度可能超过了50多度。我们像晾在一面无际的钢板上被炙烤着,甚至还能看到远处热气飞舞的焰苗。我们暴晒在茫茫旷野之中,无处可藏。大家没心情聊天了,不再做声,默默走路。
我则不停地喝水。过不了十分钟,便拔下水袋的吸管吮吸几口。水管暴露在滚烫的空气中,头三五口水都是热的,猛嘬几口,一下吸到了冰凉冰凉的矿泉水,霎时沁人心脾。我平时就比较怕热,想想背包里足有3升水,离C检查点只有14公里,可以放心大胆地喝,一路很享受冰凉矿泉水的感觉。
自从有了昨天共同艰苦的戈壁徒步经历,赛事活动各家商学院的所有队员互相之间变得亲切和互动起来。只要有人交汇或超越,总是发自内心地友好问候:“哥们!加油哇”!为他们鼓劲。短短一天,在荒漠之中,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竟然变得如此真诚和友善。竖起大拇哥为对方加油,这也是后来几天里,戈壁中最亲切、最自然、最普遍的一个手势!
下午一点多,抵达C检查点,才知道这个检查点没有一点树荫,没有任何补给,连水都没有。
打完卡,大家拿个帽子把脸遮住,就地躺下。哪还在乎干不干净了,反正身上和地上是一样脏的。也不管地上滚烫和沙砾硌得难受了。
我们所有人都极其疲劳,各有不同的痛苦。有拔鞋脱袜检查和挑脚上大泡的、有关节或肌肉拉伤一瘸一拐找地方休息的、有头晕恶心似有中暑症状躺在检查站遮阳伞下的。我的脚因为垫了厚厚的一层卫生巾而幸免起泡,但两条腿这会已经都钻痛得不行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必须起身了。下面的路就是传说中的盐碱地了。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区区5公里,但领队涵竹告诫,进盐碱地一定要带够充足的水。这段路极其难走,全是半人深的骆驼刺。盐碱地的浮土足有二三十厘米深,非常泄力。估计要走两个半小时以上。
说得大家心中慌兮兮。我一检查水袋顿时傻眼,里面只剩了个底,不足半升水了。顾斌、雪松、马镇、跃波等人各自也只有1升多点,没法匀些给我,他们自己都还怕不够呢。组委会工作人员讲,一会将有送水车过来。我们喜出望外,商量再等等。但是马国华陪着王孝耕决定先行挺进,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久等不到,我们开始焦急烦躁起来。后来又有裁判说,送水是违反赛事规定的,车子不来了。大伙一听哗然。可是最后还是复归平静,该走还得继续往前走。
基本没有水了,两腿又痛得像锥子在穿钻。我非常纠结。一会想起伟大的玄奘“宁可就西而死,岂能归东而生”的发愿,想想他曾经五天四夜滴水未进的境地,我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会又听到涵竹对我冒险挺进将有可能中暑,建议别再前进的劝告。左右为难。怎么办?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到戈壁是为了什么呢?我只是为减肥来的!如果我有能力参加A组比赛为了成绩和荣誉而战,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接受极限挑战,将是一种人生难得的体验;不过参加B组原本就是打酱油看看风景而已,有段奇特难忘的经历,同样也是一种人生体验。五公里坐车这种事不是什么事,再说放弃、妥协、示弱未必不是一种勇气!另外,我估计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就算今天不放弃这段路,明天或后天一样还是很有可能会坚持不了全程的。算了,我还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了!伟大的玄奘不也一样在这段路上曾经迷失过、东归过吗?另外,真要在这出点事,怎么跟家人和公司几百号人交待呢?
放下!
于是,招手,上车。
涵竹见我放弃,竟然很开心。说陪我乘车到下个检查点D。作为活动组织者,看到消除了一个安全隐患当然很高兴。因为这种活动,谁都怕出事,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甚至都会影响到该项赛事将来的持续性。
我很理解这种担心,所以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呵呵!尽给自己找放弃的理由了!
裁判做了记录,今天的成绩是没有了。我和涵竹搭上组委会的北极星全地形车,路上不断超过队员,和他们打招呼问候。看到他们目光呆滞、步履蹒跚、麻木机械的样子,又是不忍、又是庆幸。
组委会工作人员正在对孝耕施救进入戈壁没多久,看到有辆越野吉普停在路中间,几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往车中抬人,停下一端详,原来是我们班的王孝耕。大吃一惊。国华说,刚才她进入盐碱地没多远便脱水中暑了,脸朝下就昏厥栽倒在地上。万幸没有倒到旁边的骆驼刺丛,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得毁容了。专业人员都在紧张忙碌,待都妥当,我们赶紧加大油门驶向下一检查点,徒步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开车不到20分钟便到了。
检查台下面,葫芦河从这里经过。不过现在仅是一条窄窄的小水沟。溪水清凉,略显浑浊。
我感觉灌满一头沙子的头皮又紧又痒,全身肮脏得难受。踌躇着要不要去擦洗一下身子,但又觉得不太文明。放眼望去,小溪里站的人也不少,于是有种从众心理的安慰。我也照葫芦画瓢。脱鞋、光膀,下沟。洗头、洗脸、擦拭身体,把衣帽围巾洗了。一会就基本风干,穿在身上,实在凉爽!
上台,进到遮阳棚,找个马扎坐下。没有了烈日的直射,身上又没有了汗渍和泥灰,简直要舒服死了!
进入几乎寸草不生的丘陵地区在这里,我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其他院校的队员和北大光华的队友。焦急地等了快一个小时,顾斌、雪松、马镇、跃波终于到了。他们几人的神色都不对,非常憔悴。顾斌和马镇的脸色尤其又红又黑。我们又休息了一会。
有不少人在山地中迷了路虽然我的精神很饱满,但两腿一动弹依然钻心的疼痛。歇了这两个小时后更不想走了。反正5公里都已经坐车了,我告诉他们,剩下的13公里我是不想走了。顾斌说他可能心脏早搏,也不敢走了。马镇和跃波还是想走,雪松似乎有点犹豫,一会看看他俩,一会看看我俩,最终没被拉进我们上车的阵营。此时,天色渐晚。北大志愿者郑重师兄担心这些哥们可能会在天黑后才能到达营地,决定陪同他们三人一起走这段路。
于是,今天的三十六公里,我有一半坐车了。
我和顾斌与几位裁判、媒体朋友,乘赛事中巴,穿过山地、国道、农村,越E、F、G检查点,六点半左右,抵达赛事第二天的露营地——汉代六工城。
汉代六工城遗址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西汉时期,这里曾是扼守西北的边防要塞。看遗址,觉得比一座城市要小点,比一座城堡又好像要大了许多。
站在雄伟的遗址下,依旧可以想象出这里当年曾经的繁华。我似乎看到了一副奇妙的画面——城外屯边的农民正在耕耘着田地、播种、引水浇灌;城门下手执戈戟守卫的汉时儿郎;城墙内的百姓、商贾正在对长安及江南运来的绸缎、茶叶、陶瓷、漆器讨价还价;郡守官邸里正在奏乐、歌舞、吟诗、饮酒……我佩服自己还真有想象力,不过打住,两千年前,其实这里也许就是一个几千人的兵站而已!
如今,经过几千年的风雨侵蚀,在古城墙上留下岁月沧桑的斑驳印痕。现在仅剩下了这面奇异、残破、雄伟的沙土墙。墙体被钻了无数的孔穴,仔细看看,原来是燕子在这里钻洞筑巢。成百上千只燕子在天空飞舞,不时掠过营地附近,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原本早点回来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看见大伙都在忙,我也不好意思只顾自己躺下。虽然我的两条腿依旧痛得厉害、身体也极其疲劳,但是先到的总得要帮着干点活。我和顾斌、涵竹等人,将好几十米开外队友们的行李拖到北大光华的营地。我一人就拉了六七个。然后才开始搭自己的帐篷,回来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能闲着。说实话真是累得够呛。
晚上近9点,跃波先期到达。回到营地后脸色黑青、闷声不吭。一问是说今天过了关门时间才抵达站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男人,正坐在那心里难受一个人抹眼泪呢!
我们不停地用对讲机联络郑重、雪松和马镇。快到9点半,终于和他们联络上了。北大光华的队员全部聚集到了营地大门,许多志愿者和一些其他院校的队员也围拢过来,共同迎接勇士的到达。十多分钟后,天色已经漆黑,逐渐从远处闪烁出3束灯光——勇士们回来了!营门口沸腾起来,大家不停地呐喊,为他们加油。终于到了门口,我们每个人都给了他们结结实实的拥抱,他俩已经累得不愿意说话了。
在佩服他们的同时,我暗暗觉得自己有些惭愧、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晚上10点多,赛事组委会燃放起烟花,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在空旷的戈壁滩,蔚为壮观!
收拾利索,又是晚上12点多了。
今夜没有失眠。
半夜,戈壁滩竟然下了一场小雨。
第三日,坚持
早上起来,竟然又看到了孝耕。纳闷她昨天下午不是送到敦煌去了吗?一问,原来今天清晨她从医院跑了出来,在敦煌打了辆黑车,扔了500块钱,驱车120公里又回到了营地。倔强的性格另我们咂舌。说起昨天下午休克后的事,她一概不知!
雪松、顾斌和马镇争先恐后“邀功”。都说为救她,是他们给她做的人工呼吸。甚至当时为了抢着给她做人工呼吸,大家打起来了,兄弟们差点反目。最后马镇说因为他块大,把所有人全给打跑了,最后是他给孝耕做的人工呼吸,才得以救命。
孝耕一听,羞如桃花,伤心掩面:“我说我昨晚觉得嘴里怎么净是大蒜味啊!”
马镇原来只是貌似憨厚。
天高云淡,残破的古城墙昨晚经过小雨的洗刷,戈壁的空气和地面显得非常湿润、清凉、洁净。在这样的气候下徒步,是一件惬意的事,今天上午的这两小时,也是我这次四天戈壁之行最愉悦的一段路程。
左腿的疼痛没有加重,但是右腿依然没有好转。我将身体重心依旧放在左边,一瘸一拐地前行。
拐上公路,穿过村庄,进入盐碱地。今天第一个打卡点距离12.5公里。中途在雷墩子H检查点休息、补给。我今天走得比较快,比班里几个同学早到了半个小时。像前两天一样,不断地送走其他院校队员和北大光华队友,足足休息了1个多小时,我才和晚到半个多钟头的顾、柴、马起身前行。
对讲机中涵竹说走车辙路线要多走两三公里。盐碱地哪都可以是路,我们没有按车辙或前面队员的脚印行进,于是手持GPS取了直线,硬生生地辟出一条路来。
但是一个小时后,这个决定可害苦了我。本来疼痛减轻的双腿在崎岖不平的盐碱地中慢慢加剧起来,一遇上下坡,我就发愁头大。期间,四个手持GPS的成年人竟然还差点迷路。我们甚至担心最终最终抵达I检查点,一直不断和涵竹等人确认,路程不断修正。
6公里路走了两个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疏勒河。
疏勒河畔四个难兄难弟� 这就是当年玄奘从此经过的“下广上狭,洄波甚急,深不可渡”的疏勒河吗?最宽处也就10来米吧。
发端于200公里外祁连雪山融化的溪水冲出山谷、经过草地、戈壁,来到此处。河水依然清澈、冰凉。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冲到了河中,水面刚刚没过膝盖。几乎所有的男队员们全都光着膀子奔入河中,甚至有位队友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了。女生们还有些矜持,拿条小毛巾,慢慢就水擦拭脸和手臂。但也有少数女队员非常豪放,和衣整个人全身扑入河中。
大家全身大家暴晒了一天,可以在干净冰凉的河水中洗头洗脸、擦洗身子,真是酣畅淋漓!
在疏勒河休息了1个多小时,再不走就没几个人了,我们哥四个只得起身出发。
走出盐碱地再经过3公里盐碱地,终于踏上了砾石黑戈壁。
约5公里开外,风力发电机组群一望无际,甚为恢弘。黑戈壁滩的砾石乌黑发亮、坚硬锋利,脚踢过去,像金属一样叮当直响。走在这片戈壁中,地面不像前两天的那样松软,一脚踩下去有了后蹬力,这种感觉久违了,总算明白了“脚踏实地”是什么意思。
涵竹不放心我们这几位菜鸟,在盐碱地和黑戈壁交际处等候我们,要陪着一起到突击营地。
几天下来,涵竹的热情、责任、专业、美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光华队有个段子。60班队友李永维跟她开玩笑:来走戈壁的大部分都是病人,你年年来,十足就是疯子了!你要是我老婆,我一天吊起来打三遍,让你不在家老实看孩子照顾家!涵竹很真诚的说:你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后来说李永维见到姐夫老卫,更加不敢吱声了,因为曾是复旦EMBA的姐夫老卫,比1米八多220斤的李永维竟然还要明显大一圈。虽然老卫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样子。
这两口子性情相投,在戈壁中相识,并结为伉俪,据说当年此事还引起了北大EMBA男同学的激愤——肥水怎能流入外人田呢?此后,他俩年年来戈壁,已经是为精神生活的人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胜利在望像前两天一样,我们哥几个基本又是最后抵达营地,有点给北大光华丢人。离营地大门还有两三百米,远处传来了加油助威的呐喊声。涵竹提议:让我们挽起手来,跑向终点!
我的天!我走都快走不动了,右腿像刀割一样剧痛,还要跑?但是没办法,大家的手臂已经搭起来了,开始奔跑。跑出几步,我就痛得嗷嗷叫唤,可是没人理睬。晕!我把力量全移到了右臂,几乎趴在雪松肩上,跌跌撞撞奔向营门。
一进大门,全身瘫软,就地躺倒。
今天28.4公里,用时10小时53分钟,汗颜!主要是中间休息次数太多,休息时间过长,又还差点迷路耽误不少间。不过总算坚持下来了,也是值得鼓励的事。
休息片刻,又得起来,摇摇晃晃找到营地,搭帐篷、铺床换衣。
扎好帐篷,要铺床了到大毡房餐厅打饭,出来见雪松,他朝我努嘴,示意跟他走。问他不说,回光华营地,进了国华的帐篷。呵!地上塑料布摆了几大包:猪头、猪蹄、驴肉、啤酒!马镇已经端坐在里面了。
几人眼都绿了,不再废话,大嚼大喝起来!本来赛委会不让外带食物,尤其禁止饮酒,我们几人大吃大喝的,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
半小时后,酒足饭饱。几个人挺着肚子从帐篷出来,各回各的帐篷。后来我才想起忘问了,这荒郊野岭的,他们是在哪买到这些新鲜食物的呢?纳闷!
晚上又忙到十二点。今晚没失眠。
第四日,有那么一点点自豪
今天是活动最后一天,按照日程安排,下午3点将统一返回敦煌市区,晚7点要在敦煌山庄举行庆功晚会。所以组委会通知早上4:30,B队先起床,六点出发,A队延后1小时。
早上4点,戈壁滩一片漆黑,外面刮着五六级大风,温度有点低,应该不到10来度。在大风里戴着头灯收拾帐篷、行李、吃早餐,有点费劲。
戈壁滩中巨型的风车机组6:10分,北大队出发。凛冽的西北风迎面刮来,感觉像冬天一样。我穿着厚厚的抓绒和冲锋衣,但是脸上还是比较冷。不过还好,走一会身上就发热了。
出了营门,我的右腿关节依然疼痛难忍。和昨天下午砾石戈壁正好相反,今天上午的地形是软戈壁,前脚踩上去后脚使不上力,走出5公里速度便慢了下来。我把自己的行进速度设定在3.5公里左右,缓步前行。
各家商学院B队队员小跑或快速前行,为的是多走点路好送水给随后追上的A队队友。雪松一开始想陪我,但是他有送水任务,我不好意思拖后腿,让他走了。于是剩下我在最后,给北大B队殿后做“掩护”。
上午8:30,太阳开始暖和,我把抓绒衣和冲锋衣脱掉;10:30,戈壁逐渐升温;12点后,大地烘烤起来。
今天赛程23.6公里,中途不再设打卡点和供给站,对于饮水是个考验。昨晚就灌足了3升水。这回我吸取了前天的教训,再也不敢大口猛吸了,每走三五百米,只敢喝酒似的抿一小口。
北大就剩我一个人拉在后面,我后面,其他商学院稀稀拉拉也没几个。于是不敢像前几天一样,一休息就是半小时1小时的。坐坐最多10分钟,赶紧咬牙起来走人,但走得还是很慢。慢慢地右腿越来越疼,身体开始坚持不住了。只是走了10来公里,之后简直就像是在挪动。
黑黝黝的戈壁滩像火烧过一样中午过后,各商学院A队队员陆续及大规模从我身边超过。
第一波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中欧商学院的“禽兽”——李永维语。
据李永维说,第一天晚上在营地,和一脱掉院校标识的队员评论几个商学院的成绩。李永维对几天一直全程小跑下来的中欧A队评价为——这是一帮“禽兽”。后来该队员拍拍他的肩膀:哥们,我就是中欧的!李永维后来庆幸地跟我们说,当时他比较文明,幸好没说“畜生”这两字,没准得干起来!笑!
一路上,不断有人从我后面超过。我拖着一条伤腿,只有苦笑。15公里后,中午11点,进入了丘陵地带,经常要遇到上下坡,一看下坡就让我发憷。依照此前经验,调转身体,倒退缓慢下行。我想,这个姿势和场景必定非常滑稽好笑。
中午,终于见到了我们的队长方献中、队友蒋中富、兰晓明、章刚、王素涛等人。我们互相问候,竖起大拇指为对方加油。
再过一会,长滨也一瘸一拐追上,喘着粗气。从我身旁越过。
长滨一摆手:“兄弟,对不住了,我超你了啊”!
超个人都这么绅士!
快到营地大门,看到的一幕令我非常意外和感动。远远有两三百米,就听见我们北大队友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光华A队、B队所有三十多位队友,还有我们班特意从北京飞来的唯一的亲友团成员涂晓雯,依次在门口站成两排,张开双臂、打着飞吻、叫着我的名字呐喊着加油。他们列队在迎接我,一如前天晚上我们欢迎雪松、马镇。
终点冲刺,痛并快乐着到了!到了!100米、50米,我咬着牙,竟然奔跑起来,双腿痛得几乎要瘫软!一到大门,我便倒在了队友们的怀中。
所有队友挨个把我拥抱过去,紧箍的双臂抱得我喘不过气来。那一瞬间,幸福和荣耀击倒了我!
24公里路,中间休息了五六回。下午1点半,用时7小时20分钟后,终于抵达了此次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的终点——白墩子。比今天有效完成时间还是多了20来分钟,有点遗憾和惭愧,不过对于自己拖着一条疼痛的伤腿能够坚持下来,又小小有点自豪!
抵达终点,人已经几乎虚脱了我可能是最后回到终点营地的10多个人吧。我没能赶上中午终点营地的精彩演出,也没品尝到冰镇的啤酒、香甜爽口的西瓜哈密瓜,更错过了长滨、顾斌、跃波等人的嚎啕大哭。休息片刻,我们分别拍照、合影留念。
队员合影,还有北大唯一的亲友团成员我们班涂晓雯在白墩子呆了不到半个小时,人们纷纷到停车场集合。14:30,各家商学院的客车开始陆续启程,返回敦煌。
回到酒店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原来人生最大的幸福之一,就是痛痛快快洗个澡啊!
当晚我就发烧了,系上冰带降温晚7点,庆功会热烈召开。来自台湾大学商学院的队员和亲友团的热舞,拉开了了今天晚会的序幕,让人将所有的遗憾、痛苦、伤心抛到了脑后。
中欧商学院今年果然成功卫冕,长江商学院是亚军。看来自愿报名和选拔机制的竞争,差距真是太大了。北大光华在有成绩的12支队伍中排名第9,显然并不是好成绩。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我们将来上升的空间大有作为啊。年年有进步,这多好!我们都这么互相安慰着。
庆功晚宴,大厅摆了七八十桌酒席,十分壮观。大家开怀畅饮。刚开始都是欢声笑语,到后来,竟有不少人开始失态,痛哭起来。我可能这两天双腿疼得把神经都麻木了,反应有些迟钝,情绪还没恢复过来。没有酝酿太多感情,心中柔软脆弱的那一部分也忘记释放了。
我决定今晚暂时破戒,见人就举杯,喝酒半斤。晕晕乎乎,真是痛快!
走过茫茫戈壁,都是姐妹兄弟
20日上午,北大队友一起活动。60班的队友,西北地主陈静梅和李俊峰邀请大家游览莫高窟。中午,设宴款待。敦煌一副市长出席,大力宣传了敦煌一番,顺便招商引资一下,中国特色。
下午飞西安,转北京,在西安因为晚点耽搁了好几个小时。晚上12点多,才从首都国际机场出来。又一次惊喜!我们634班西丝班主任的带领了二三十位同学,手捧鲜花,拥簇在接机口迎接我们。
回来后在家连续躺了两天。我的精神彻底懈怠下来,身体绷不住了,终于击倒。像个重病患者,两天都躺在床上。全身肌肉和关节酸痛,发起高烧,胃疼痛难忍,一天跑了10来趟厕所——一点都不夸张的!
后来两天的班里介绍会、北大光华的驴友会,也没有参加。虽然很想去看看,可是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了,没法前往。
第三天,逐渐恢复。上秤,122斤,两月不到减下了23斤。这次四天沙漠戈壁之行,竟然一下减了10斤,真是猛药啊!
后记:“慢下脚步,等一等灵魂”
玄奘之路戈壁徒步越野活动的首次参与人,王石在走完这段路后,建议后来者:“慢下脚步,等一等灵魂”。活动结束后,有时想想,很有道理。
我从沙漠戈壁滩回来后,有一段时间,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只要耳边听到汪峰的那首《怒放的生命》时,总会停下手头的事情,仔细聆听,似乎要捕捉每一个音符、辨识每一句歌词。思绪总不时地被拉回到那魂牵梦绕的地方,那片土地让我增长了见识,留下了回忆,结下了友谊,也体验了痛苦和遗憾,收获了欢乐与自豪。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
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
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
我属慢热型。每当此时,总不经意间想起了那片我曾经为之留下汗水、曾经成功减肥十多斤的荒凉的大地。有时甚至总觉得我的身体好像还有一部分飘荡在沙漠戈壁之中!
于是,把文章写下来,我开始回忆,开始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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