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还在街边开始摆摊,他那摊子上什么都有,红透的苹果、翠绿的梨子、橙色的橘子,应有尽有。我朝他借了根烟,然后朝巷子里的平价酒店走去,感觉好累,身体里缺了种东西一样,我强睁了睁眼,迷迷糊糊的脱掉外套就睡了,大概是凌晨五六点吧,我记得中途起来喝了杯水。
我没睡过两三个钟头,就听到隔壁的床板子响,女的咿咿呀呀的叫声听的我心烦,我叠了叠被子,穿上外套去外面吃早点,楼下的早点很好吃,而且我看着热气腾腾的羊汤也很亲切,吃完了肚子里一暖,回去继续睡觉。
这世界大概最喜欢和人开玩笑,大抵觉得人太无聊了,所以总是想不让你闲着。
昨天晚上八九点有人叫我出去,我梳了梳头,洗了个脸,剪了个指甲,出去跟狐朋狗友打麻将。
“三万。”
“碰!”
“九筒。”
“糊了,七小对儿。”
我知道今天晚上赢不了,所以困意越发喷涌上来,就像是海边的潮信,我强撑着打完这一圈,就想回去。阿东说他做东,请桌上的去酒吧,我很累了想要回去,没想到他们硬拉着我去,我执拗了一会也就去了。我一进去酒吧就感觉热烘烘的,把外套存在外面,穿了个高领的黑色毛衣进去陪他们喝酒,里面的灯晃来晃去,红的、紫的、绿的、蓝的。我看了看酒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下去也没感觉,不过喝着喝着头有些晕,乱七八糟的,香槟、威士忌、饮料。我肚子还算硬实,就是感觉飘飘忽忽的。
我渐渐的没了困意,于是就找人搭讪,里面的女生都很漂亮,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让我忘记烦心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总喜欢从上而下或从下至上打量你的穿着。后来我知道,人有时候是有标价的。我运气还算好,每次喝多了就有人搀着我会去,但我这次没喝多。我们在酒吧门口分道扬镳。
我找了一辆的士,让司机慢慢悠悠的把我送回酒店,不得不说四五点的夜景很美,路边的树虽是枯枝烂杈,但是冬意很浓,路灯两排井然有序,黄的很暖。
“小伙子,哪里人?”
“天津。”
“天津好啊,我在这跑这个活也有几年了,你身上酒味很浓,没少喝吧。”
“没喝多少,再喝估计得在给您加二百洗车。跟一帮朋友打完牌去喝酒,也是闲着没事。”
“哦,年轻人多注意身体,等到我这个岁数,想多喝点都不行了。”
“是,我几次三番想戒酒来的,可还是管不住。”
“没关系,年轻人都喝酒,别喝多了就成。”
“是,以后得少喝点了。”
我们没聊两句空气就安静了,我看着外面的景色,这城市多美啊,可惜如果再找不到工,就要离开这里。
车上放着很旧的歌,我觉得听过,仔细想了想,是周旋唱的“天涯歌女”,什么“郎啊,串在一起不离分。”我听着听着就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告诉我到了,我结账给他,“您慢点开”,“好嘞,小伙子注意安全。”
于是我向酒店走去,华叔在摆摊,路上有一只狗在吠,我抬头看了看这栋楼,很旧。街角的垃圾堆还没有车来收,我踱步上楼,哒哒哒哒,楼道是木质的。我看见一对夫妇在开门,
“你呀,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了,这不给你带东西来了。”
“死鬼,让我等了那么久。”
“别着急,一会我去洗个澡。”
叮叮,门开了。咚!门关了。
我笑了笑,于是也开始找房卡,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于是我跑到街上去找,老李正在开门,
“呦,又来了。”
“来了。”
“找房卡呢吧。”
“是呢,您看见了。”
“给你,一会下来喝汤。”
“不喝了,困得很。”
老李依旧摆弄他那一锅热腾腾的羊下水。
我慢悠悠走上楼,听见隔壁的水声,哗哗哗~
我想起一个人,她原来也喜欢开着浴室的门,我在床上听的真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她分开了,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她那天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以后少喝点酒。”
过了两三个小时,我在下面喝汤,我突然看见那对夫妇从门口出来,那个女人一只胳膊搂着那个男人的腰,抬起头看他,然后那个男人亲她,嘴唇半红。
她们走了过来,跟老板说:“来两碗羊汤,三个烧饼。”
“两个给你,一个给我。”她温柔的对着那个男人说。
“好,么嘛。”那个男人亲了她一口说。
“我之前的男朋友很喜欢打牌喝酒,他喜欢醉了之后喝羊汤,总是给我两个烧饼,他吃一个。”女人打趣说。
“好了,提以前的事干嘛,我也给你两个,我吃一个。”男人看着老板说。
我吃完就走了,那天晚上的温度很舒服,不冷不热,刮着清凉的风,我买了瓶酒,于是回屋喝了几口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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