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的奶奶习惯用头绳邦着两条麻花辫又反扣着用夹子别在头上,宽松的衣服瘦小的身材让她更像一个衣服架子,她脚上总是来一对解放鞋,耕田,种菜,种花生,上山砍柴那真是一把手。
当我在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的时候,她扛条大木材从山上回来,脚步稳健。年老衰弱似乎未曾她身上应验,一如既往的能干。
她很早便出门干活,中午回来吃一餐又出去,得傍晚才回来。
我时常听到阿文隔着稻田、鱼塘大声地喊他奶奶回来吃饭。他奶奶的应和声又跟随着稻田、鱼塘传回来。
那种画面不禁想起了少年时,妈妈唤着我回家吃饭,而我总贪玩的迟迟不愿回,只是大声的应和她。
太概阿文奶奶在她的活里找着了乐趣,就像我在游戏里感觉到了快乐。
傍晚,她挑着工具回家,树下的公鸡母鸡齐刷刷地飞向她,到了跟前又折返跟随她身后,一队喜气洋洋的跟班子。
她时常哼着曲子,啥曲子,我也听不清楚。而我经常没有缘由地傻笑。
她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也是去镇上的老妹家。我甚至没看见她去逛过街,身上的衣服都很老旧但干净。
那时期的我在不停地追问活着的意义,总悲哀她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除了睡觉就是干活,哪怕快看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停!连着也悲哀于自己每天上班,下班,睡觉的生活。
曾经我觉得我比她幸运,我去过很远的地方。去过宏伟的天安门,在苏堤上漫步,遐想偶遇白娘子和许仙,攀过“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长城……但这种优越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很快认识到我们大体上也是一致的。
在自己认知的范围之内,我们都拼尽全力,谁比谁更加优越?谁需要去拯救?要怜悯?自己所处的境地可能充满着别人怜悯的眼光。
谁能说谁好谁坏呢?我们都依了自己的时代、境遇、觉知去生活。
每个轨道的运行都有它笃定的方向,从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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