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妈妈在难过的时候会在佛前跪拜,祈祷,焚香。蜡烛暖黄色的火焰照在菩萨的眉目上,也照在母亲的眉目上。
菩萨的脸上是慈悲与九天之上的疏离,母亲的脸上是信徒的谦卑和安详。
我也信佛,但那是不同的。因为我在难过时会求助与文学和艺术,那里才是我的庇护所。
我在难过的时候会抱起我的木吉他,弹琴,弹一首一首的曲子,指尖在钢弦上舞动,音符随着木质的共鸣箱荡进空气里。
母亲在祝祷,我在弹琴,她和我在自己的仪式过后,都会振作起来,重新投入生活。

年少无知时,会问母亲:“供奉神灵有什么用?”那时候她只笑笑不说话。
后来,别人问我:“弹琴有什么用?”我也笑笑不说话。
我想,有些东西隔着岁月,隔着心灵,是没有办法表之于言语的。
在人群中久了,我们需要一段独处的、私人的时间,来向内、向心灵探索,好找到自己心里那个固定的点,从而支撑我们前行。
这就是信仰的意义吧。我们借由它,来认识自己,来赋予生活意义。
毛姆说:永远记得,物质生活之上有更为高远的精神世界。可是我也想说:精神世界并不是对物质世界的逃离,而是对其的升华。
独处的时候,我们是“此在”的,世界也是“此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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