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水浒传》都会产生这样一个错误印象,就是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都不愿意做官,就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兄弟们聚在一起,无一日不快活。
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认识,梁山上真不想当官,只想当强盗的还真没有几个。就连那个最没头脑的黑旋风李逵都官瘾十足。动不动就嚷嚷要打到东京去,让他的宋大哥做皇帝,他们都做将军。到后来还做了一个当官的美梦,被皇帝封为值殿将军,真个做了将军。李逵心中欢喜道:“原来皇帝恁般明白!”一连磕了十数个头,便起身立于殿下。
今天要说的这几个官迷在上梁山之前是一个山头上的,而且名气很大,是水浒里的重要人物,便是二龙山上的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行者武松三人。
先说鲁智深,他打镇关西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这语气里面也能看出鲁达内心里对大官还是很艳羡的。再有,他刚到大相国寺,就争着要当中层干部:
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人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余者都属你用度。”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小僧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俺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了。”智深道:“洒家不管菜园,俺只要做都寺、监寺。”
青面兽杨志就更不用说了,他本身就没有当官的命,还非要去跟命争。押运花石纲,在黄河里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犯了大罪。途经梁山泊,被白衣秀士王伦留住,劝他上山:“不是王伦纠合制使,小可兀自弃文就武,来此落草,制使又是有罪的人,虽经赦宥,难复前职。亦且高俅那厮现掌军权,他如何肯容你?不如只就小寨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知制使心下主意若何?”
杨志坚持回东京:“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洒家有个亲眷,现在东京居住。前者官事连累了他,不曾酬谢得。今日欲要投那里走一遭,望众头领还了洒家行李;如不肯还,杨志空手也去了。”酬谢亲眷都是推词,还是想回东京走走门路,官复原职。看他回东京后的所作所为:
过数日,央人来枢密院打点,理会本等的勾当,将出那担儿内金银财物,买上告下,再要补殿司府制使职役。把许多东西都使尽了,方才得申文书,引去见殿帅高太尉。
后来杀了泼皮牛二,摊了人命官司,被刺配北京大名府,“只说杨志自在梁中书府中早晚殷勤听候使唤,梁中书见他勤谨,有心要抬举他,欲要迁他做个军中副牌,……”还是想着好好表现,好有提升的机会。
武松看起来是对仕途不感兴趣的,火爆的脾气受不得半点束缚,而且公然站出来反对宋江的招安主张。其实不然,他在骨子里也是一个官迷。他在景阳冈打死老虎之后,被阳谷县县长相中,抬举做了都头,且看他的表现:武松上厅来禀道:“武松有个亲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武松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门中听候使唤。不敢擅去,请恩相钧旨。”
这样谨小慎微的武都头和我们印象中的占火就着的武二郎判若两人吧!再看他在张都监府里的表现: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吃了一杯,便待转身出来。张都监唤住武松问道:“你那里去?”武松答道:“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小人理合回避。”张都监大笑道:“差了,我敬你是个义士,特地请将你来一处饮酒,如自家一般,何故却要回避?”便教坐了。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与恩相坐地?”张都监道:“义士,你如何见外?此间又无外人,便坐不妨。”武松三回五次,谦让告辞,张都监那里肯放,定要武松一处坐地。武松只得唱个无礼喏,远远地斜着身坐下。
这样谦虚谨慎的形象,在今天的政府机关里面是随处可见的,打虎的武二郎这样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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