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学之所以中绝,在于它不适应血缘宗法社会的需要。例如,儒、墨都关心劳动者,都讲“爱人”“利人”,但爱的本质却是不同的。儒家所讲的“仁爱”是有差等的爱,按照血缘关系由亲到疏、由近及远。墨家之“兼爱”是平等爱人,不分远近、亲疏,与宗法关系相抵牾。 再如,墨子的“尚贤”主张也与宗法社会不融。
儒墨的对立性
首先,墨家提倡人类有共同的人性,跟儒家是对立的爱。所以为什么儒家和墨家主要理论观点对立,儒家是适应封建宗法制。
《墨子》有一篇文章叫《非儒》,就批判儒家,“非儒”就是批判儒家,否定儒家。那篇文章第一句话就反对儒家的“亲亲尊尊”讲血统,所以墨子和墨家主张共同人性,这个论点跟儒家的宗法制、血统论的思想是对立的。
孟子批判墨家特别厉害,原文如下:
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捍卫)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 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孟子·滕文公下》
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儒家都是支持孟子的,《四库全书》里的所有著作,有24卷、25个地方长篇大论地发挥孟子的刚才那个说法。而儒家在传统思想理论体系里具有一定的领导性和重要性。
墨学的衰绝,还有其自身原因
第一,墨学有着难以克服的内在矛盾。墨家的各种主张无一不是针对时弊提出的,但不乏相互矛盾之处。例如,墨子在主张“非命”的同时也主张尊天事鬼。
第二,“尚同”有很大的局限性。墨子设想建立由天子、三公、诸侯及乡里长组成的上同于天的统治序列构成的君主专制体制。违背了一般常理,难以得到广泛认同。
第三,其内部组织有许多弊病。一是家长式的统治过于严酷。二是墨家力量相对分散。墨者人数众多,分散在各诸侯国,有“齐之墨者”“东方之墨者”“南方之墨者”“秦之墨者”等,不但不利于集中领导,而且各有各的主张,难免产生分歧和矛盾。三是墨家成员损失严重。墨家弟子富于牺牲精神,在战斗中经常身先士卒,这使得墨家力量损失过大,后继乏人,以至于到战国末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墨者。
道家对墨家的不认同
老子庄子是讲究“绝巧弃利”,不要技巧、不要利益。“民多利器,国家滋昏”(《老子》),发明这些科学技术,国家就会混乱了;“人多技巧,奇物滋起” (《老子》),人的技巧多了,各种奇怪的器具也就会出现。这是老子庄子反对的,说穿了就是反对技术革新,反对研究科学技术,整个的道家的思想都是这样的。
辩证法思想的缺乏
儒家、道家诸子百家各派都有辩证法思想。辩证法思想从古到今一直贯下来的,十分丰富的,也可以说是非常发达的。可墨家没有。
总的来看,墨学中绝,一方面是因为不适应宗法社会的需要,另一方面是因为它自身也有难以克服的矛盾和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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