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重视演员的面部(特别是眼睛)、身段和手的魅力。脚有银幕魅力?似乎费解。殊不知在高明的电影艺术家手中,演员的脚也能演戏,能表现心情、性格,有时真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谢铁骊同志就是一位注意用脚来刻画人物的导演。
《早春二月》看过近二十年,可陶岚与肖涧秋在雨中回家时,两双脚的特写镜头至今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俩人的步态是那样和谐、协调,显得那么亲密。他们从容地漫步在雨中的卵石路上,画面充满了内在的柔情。从这两双脚中,我们感受到这对恋人心灵的相通、感情的交融。这两双脚的特写在这里化作了爱恋者的形象。而当肖涧秋决定割断与陶岚的感情时,银幕上又出现了一双皮鞋在楼道中来回急促走动的特写。主人公徘徊、纷乱、矛盾的心情从这双脚中透露出来。
《包氏父子》中,导演又在包国维的那双脚上大做文章。包国维看到别人穿棉鞋,则为自己穿着胶鞋沾沾喜喜;当一位穿皮鞋的青年走过,他盯着人家一双脚,又自愧弗如。当他终于觅到一双皮鞋,那趾高气扬的神态就用一双脚的特写突显出来。导演用了一个从演员头顶部位俯拍的长长的跟镜头,画面上一双皮鞋在神气活现地走来,把包国维的虚荣、浅薄刻画得入木三分。这些细部的处理都是以鲜明的视象,表现了角色的心情、性格,没一句多余的台词。
《骆驼祥子》中虎妞的脚也是有表现力的。一处是虎妞去赵先生家找祥子,他直挺挺地立在祥子面前,镜头摇到他一双叉开的大脚丫子上,生动地表现了虎妞的粗俗与一副无赖相。另一处是婚后的虎妞在院中刷牙,小福子在边上生炉子,炉子生不着,虎妞用脚把自家的柴禾拨拉给小福子。导演用这个细节来表现虎妞善良的一面,构思很巧妙。
外国影片中也有许多生动地“脚的表演”。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罗马假日》的第一场戏,是她扮演的一位公主在罗马旅行时接见当地显贵。那些贵族、将军、夫人、闺秀鱼贯而入,彬彬有礼地依次被介绍到她跟前。但那位公主生性活泼,追求自由生活,对沉闷的宫廷生活和那种繁文缛节十分厌倦,只好无可奈何地敷衍。导演是如何体现她这种心情的呢?用的就是她的这一双脚。在这看来十分庄重的场面中,镜头拍摄在公主撑开拖地的大纱裙下,一只脚突然从高跟鞋中探出,在另一条小腿上蹭痒痒,当她想把脚套回鞋里时,不慎将鞋碰翻。这时镜头交叉变现公主的接见仪式与她暗暗地忙着拨动那只翻倒地高跟鞋......这组两分来钟的镜头,十分精确地反映出女主人公的心情与性格特征。
脚在银幕上可以有这样的魅力!因而我们决不能轻视那似乎并不起色的脚丫子。电影创造了特写、近镜与剪辑技巧,演员的任何细部都能起到以少胜多的作用,需要的知识艺术家们的发现与匠心。
《早春二月》是由谢铁骊执导,孙道临、谢芳、上官云珠主演的剧情片,于1963年7月1日在中国内地上映。
该片讲述了对革命感到失望的知识青年肖涧秋应好友陶慕侃之邀来芙蓉镇教书,后因北伐愤然离去的故事。
《包氏父子》是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剧情电影,由谢铁骊执导,管宗祥、刘昌伟主演,于1983年上映。
该片根据张天翼的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了听差老包含辛茹苦地抚养儿子,然而儿子不求上进,老包望子成龙的希望化为泡影的故事。
《骆驼祥子》是凌子风执导的剧情影片,由张丰毅、斯琴高娃等主演,于1982年在内地上映。
该片改编自老舍同名小说,讲述的是祥子作为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力车夫,历经三起三落,最终没有摆脱被旧社会吞没的命运。
《罗马假日》(Roman Holiday)是1953年由美国派拉蒙公司拍摄的浪漫爱情片,故事讲述了一位欧洲某公国的公主与一个美国记者之间在意大利罗马一天之内发生的浪漫故事。
影片由格利高里·派克和奥黛丽·赫本联袂主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好莱坞黑白电影的经典之作。奥黛丽·赫本也因该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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