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哈维尔疯子
每个人的小学班级里,都会有一个混子,一个胖子,一个傻子。 ——@左灯右右右行
“神经病!”
“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在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剩下他一个人在角落瑟瑟发抖,声嘶力竭的狂吼着:“干嘛打我?”
“啪嗒”,是他把铅笔往地上扔完折成两半,又高高的弹起。
“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惶恐的呼声。又是一个围观的同学被误伤了。
。
“是他先动的手!”老师面前,混子们大声喊道。而他含糊不清地解释着,却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老师想保护他。
但是他转身就挥舞着铅笔,冲着老师歇斯底里地喊:你们都欺负我。
最终,把老师气的无奈转身走开。
这就是我们班的那位同学,人们叫他疯子。或许疯子这个词,看起来更应该被人们所欺负。
偏偏我们班不只有一个混子。相比于混子,他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在混子的拳头下。他只会狂怒的大吼着。他不是憨厚的傻子,他更像失去理智的疯子。
想要去帮助他的人都退缩了。因为帮助他后他可能会认为,你就是那个施暴者。甚至最终打伤人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于是他的结局就是无人问津。
那一阵,我还是班长。实在看不过去了,我会每次在他被欺负之后冲上去,向那些混子们理论。
我是一个女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害怕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同学们。他们之间打斗之时,挥舞着毫无方向感的拳头。偏偏那个时候那个拳头撞到了我的手,偏偏那个时候我的手刚刚骨折的伤还未痊愈。
幸好,是轻伤。
但是这一次见义勇为,却被定性为一次愚蠢的行动。毕竟他可能疯癫到最后帮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帮他,又有谁能记得呢?
于是混子开始传言,说我喜欢他。我那一刻感到很无辜,却又觉得很羞耻。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显得毫无意义,徒增烦恼。
后来,那些混子便不断要求老师重新竞选班长。仅差几票,我便落选了。
那次受的轻伤显得毫无意义。我渐渐把自己推向置身事外的看客。
反正受伤的不是我。
于是,那回,他受的是重伤。
那次,他被同学打到脑震荡。老师叫我作为一名中队长前去慰问。
他家住的很简陋,就在学校的边上。他爸妈人很好,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也没有太麻烦的声泪俱下。
只是看到那个所谓的疯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见到我们,惊喜的笑着。在他的床的正上方天花板上,挂着各个国家五彩缤纷的国旗。在他的床边,摆着密密麻麻的乐高玩具。最大的,堆满了整个桌子。他家的墙边上,贴着各式各样的他的画作,带着孩子般的天马行空。
这哪里是个傻子。
他看到我们,显得很高兴。跟我们滔滔不绝。
“我今天去做了CT,它转来转去,很好玩。”
“你们是跟我一起玩的吗?”
CT? 我惊着了。
转身,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清澈和无邪。
这哪里是个疯子。
后来,才听说,他是自闭症的孩子。他的妈妈是一名产科护士,却始终不希望他在特殊学校,不希望他被过早的被下定义。
待他回到学校,一切都还是没有改变。
混子照样打“疯子”。
我照样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
“你又不是班长,你现在又来掺和什么?”围观的同学不屑的嘲笑着。
“我是一个人,有着最基本的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人。”那是第n次毫不犹疑的勇气。
混子似乎呆住了。围观的同学也自讨没趣,渐渐散去了。
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呆立着,余气未消,却又心有余悸。
上课铃突然乍起,我如梦初醒般,回到座位。
“你真棒。”
“我挺你。”
一句句话语从一个个座位边冒出来。
那一刻,突然感觉真好。
转眼就到了依依惜别的日子。毕业说远不远了。
家长们特意策划了一场毕业晚会。那时候的我们玩得很高兴。感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疯狂的日子。
混子们在家长的面前也收敛了不少。
一切显得喜庆而祥和。
但唯独忘了他。
似乎他从来没有在这个班里待过,也不值得有任何人去惦念。
毕业之后的一年,我们回去看我们的老师,大家促膝畅谈,很是融洽。
但是又却很遗憾自己当年仿佛真正的闺蜜,也一个一个渐渐的失去了联系。甚至是不再交往。
“他的妈妈在你们毕业晚会的那天去世了。”仿佛不经意间,语文老师给我们道出了一个晴天霹雳。
剩下的是永久的沉默。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后才能拥有真正去同情他的勇气。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闺蜜又跟我说道:“自从你到了私立中学以后,他就常常找我聊天,最常说的那句话就是,‘要是她在,就会帮我。她很好。'
那个她指的就是你。”
我的眼泪在不经意间又流出来了。不知是为自己的付出而值得,亦或是一种对他的怜悯?离开学校,真正记得自己的,竟是那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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