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差的大巴上,其实写2020年度的工作总结为时尚早,离2021年还有一个多月,只是北岛说,不要校正时间,不是什么时间都值得去做一个判断,而这个判断在自己的心里。
时至今日,年度业绩已经与上一个年度持平,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希望还可以争取略高于上一个年度。总是以疫情作为借口,其实相比较刚来杭州之时,自己已经懈怠良多,至于其余心境的起起伏伏,皆是虚妄。
年初预定离20本小说和20本专业书籍显而易见没有完成,不过也完成了2/3的量,只能在剩余的日子里再接再厉。今年借着不好外出想要整理自己做过的200多个案子,顺便做个编撰,也没有完成。
望着大巴外沿路的风景,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去没有高铁的地方出公差,记得刚来杭州之时办案,全国各地跑,一口正儿八经的饭都吃不上,常常在火车站或大巴站喝个粥啃个面包,一个月基本20几天不在杭州,母亲说我租的房子都是浪费。三年时间,我当初去法院的时候,陌生人对我说:你是律师啊?到现在在法院门口碰到陌生人: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律师。同时,我觉得这三年,我也老了很多。很明显的一个反馈是,妹妹对我的态度和语言不再像朋友,更像是对长辈询问事情。岁月催人老,律师这职业只会催人更老。
最近有一个相识二十年的故人突然问候我,说:还好吗?我说:好着呢。“真的吗?”“这还有真假吗?”“怕你死,活着就好。”“别矫情,以前没死现在什么都有了更舍不得死了”。“你有的不是你分分钟不想要便会舍弃的吗?”
有时候这聊天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好像别人都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关于死的话题,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看三毛的这段话:我看穿丝袜的姑娘真好看,我想我是活不到穿丝袜的年纪了。当三毛自己穿上丝袜的时候,她又说:没想到我还能穿上丝袜,现在又舍不得死了。
男人聊天叫谈资,女人聊天叫八卦。我极少参与美国总统大选的政治问题,也不讨论国内政治流动下的经济状况,其实都是变相的吃瓜…有一天就八卦圈里圈外的那些事儿,说实在的,常常会被人评论我不适合做律师,适不适合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真正律师圈里的人,但是我知道这几年靠着律师这职业活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律师这行业做到多大的能耐,前些天还有人劝说:律师其实就是一个论资排辈等级森严的职业,你啊,别太没大没小了。是的,我们应当谦卑、敬畏,在唯物论的较量之下隐藏唯心主义的追求。因为社会的运行规律如此,我们应当尊重这个规律。
其实自己还有一笔稿费的收入,对于我来说,收到稿费会比收到律师费有成就感,虽然这多少之间根本无法相衡。今年年初的计划之一是带着两个小妹和母亲舅妈一起去日本,当然,因为疫情的影响没有去成,也没有带他们去游玩。明明一样的收入今年却过得不比去年洒脱,可能身上的担子如同岁月一样,一天比一天重,最终诗和远方终将排到最后。期待明年可以成行吧。
今年最大的学问,是真切地认识到自我,然后重新定位。世俗,也是一门学问。我总是说自己做任何事情都问心无愧,对得起他人。但是过失犯罪和故意犯罪其实只是主观故意不同, 却一样构成罪。不能以任何借口抹杀掉自己的错误,不给他人制造麻烦是最起码的修养,只是,2020年度,我忘记了来时的路。
所有的展现将是别人对你的考核,专业也罢,人设也罢,能力也罢,只是稍微一松懈,以为有人宽容,便想着肆无忌惮,这何尝不是一种射幸行为呢?行云流水,要记得曾经怎么摸打爬滚,现在应当继续保持。莫说年纪小,33岁,年纪也不小了。所有脆弱、天真、向往,可以孤芳自赏,莫要成为常态。陷入一个怪圈,就很难走出来,时间久了,便以为你就是这样不堪一击。然后渐渐地,自己都厌倦自己的模样。
想想当年一腔孤勇来杭州的骄傲,想想这些年一无所有的明媚如初,想想自己在成长路上的贵人相助,想想当事人的信任,想想自己还有温良和追求,怕什么呢?2021年度,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也要成为一名有情怀的好青年,更不能忘记来时的路,办案,写文,旅游,思念,故友,这样的我,这样美好的活着。
欣慰的是母亲早上说:做人真得不容易,妈妈现在只希望你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开心就好。当母亲这么说得时候,我的天空又开阔了,像极了三毛的母亲说:但凡三毛选择的路,我们做父母的都支持。
开心的是主上说:累了就回家,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大学毕业后,我就没有再听过主上这么说过。主上总是说:格局要大,要走出去,要活得有价值,要对的起社会,要明白志在四方便可以四海为家,不要计算得失。我不知道自己的格局够不够大,别人在期待美国总统大选的日子我还在感受自我,但我想我今年过得是不够豁达的,但是突然觉得好像自己有家可回了。
若今年执扇江湖墨写荒唐事,愿明年守住初心远敬天涯人吧。
加油吧,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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