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三)

文丨良月

霞光(三)

省城，人多如蚁，街上人潮如洪水，汹涌冷漠。

志军把父亲安顿在家，自己到医院里挂号，听说挂个号都需几天的，当时他觉得夸张了，没想到，一进医院大厅，黑压压的人群，嘈杂喧嚣。一度让人觉得是进了火车站里。

人们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希望通过医院将自己疾病驱除，哪知进院之前还要经过这炼狱般的漫长的等待。大家瞅瞅前面蜿蜒了几个回合的队伍，再看着后面尾随的长龙，这等下去是煎熬，不等更是可惜。只有跟随队伍以慢于蜗牛的速度前进。

“要不要号？”

志军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力道他以为是相熟之人，猛的一回头，一个面目粗糙黝黑的男人，正拿着号在他面前晃。

“拿你的号就能马上找医生了？”

“那当然了！”男子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

“多少钱？”

“三百。”

“太贵了吧！挂个号才要十元啊！”

“十元！你看看这队伍，估计两天都等不到！”

“三百，也太多了吧！能少点吗？”

“一分都不能少，是三百就拿走。不然，就在这儿等吧！”

号贩子摇头晃脑地走了。

志军是不吝钱财的，可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医院的门真的是不好进。可是真的要苦熬两天才能让父亲与医生见上面，看上病？！

志军忽然想起有一个高中同学中杰好像就在这个医院上班，他是在高中同学群里知道他的消息的，两人并无深交，联系的也不多。在同学群里偶尔稀疏地聊上几句，过年过节偶尔发下红包。群里有他的联系方式。

电话拨通，中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是志军呀！好的好的，我帮你找下谢教授，你等我电话哈！”

志军随队伍移动着，时不时看看手机，希望中杰的电话尽快打来。

铃声响起，中杰打来了电话：“志军，我给你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找内科的谢教授！”

“杰，真是太感谢了！等我老爸安顿好，我请你吃饭。”志军没想平时不怎么联系的中杰，竟然这么热心。

志军终于可以放心地从这庞大的队伍中抽离，一眼瞟见号贩子正在与队伍后面的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交易。心想自己终于摆脱这水深火热的挂号大军。

志军让媳妇把父亲送了过来，家与医院的距离并不远，父亲近日日渐消瘦，志军隐隐地担忧，他们来到了二楼的影像科，找到了中杰。

中杰穿着白大褂，愈发显得皮肤白，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人己有些发福，隐约可见当年的那个青涩的少年模样。他也一眼认出了志军。两人寒暄了几句，中杰领着他们去五楼找谢教授！

谢教授是一个有浓密头发的中年人。志军暗想如此年轻竟然是教授级别的，真是年轻有为啊！谢教授仔细询问了长子爹的情况，建议他们B超和CT做进一步的检查。

中杰告诉他们做B超和CT的位置，要去上班了，并告诉志军有什么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志军和媳妇领着父亲靠着医院的提示路标，在各楼层间穿梭，长子爹做完检查己到下午，医生告诉他们明早过来拿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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