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为自动生产年少时,你拿生命做赌注,献给爱情,后来你没死,年轻替你抵了命。
早上,六点四十,床头的电话响起铃声。
我眯着眼接听。“喂,老同学”。是个女生,普通话当中夹杂着河南话味道。
对于有起床焦虑症的人来说,打扰清梦的人,都是敌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广东的陌生号码。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谁啊?”
“我啊,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对方表现出一股不是很爽的幽怨,隔着电话,都能清晰感觉。
“你谁啊?”我不耐烦的第二遍问道。
“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我心里的独白是:MD智障,现在骗子都起来那么早了吗?既然不让我舒服,那我也让你烦躁。
“哦,你是小绿?”随口胡编了名字,心里意淫着,希望她全家都绿。
“我是杨乐乐啊,真伤心,你竟然记不起我来了。”
“杨乐乐?”我开始在脑袋里检索这个名字起来。
01
杨乐乐,我高一和高二的同班同学,个子在160公分左右,皮肤是健康颜色,不化妆,用当时的眼光看,也挺漂亮的一姑娘,但是高二没上完就和一个叫李天宇的小伙子选择离校,奔向社会,美名其曰:为了爱情。
刚开始,我挺羡慕她的果决。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的缘故,都是趁着每个月两次的房价,看她qq给我发的消息。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像个无知的姑娘,听她讲述,关于她和李天宇的生活,关于外边世界的花花绿绿。
对于我的高中,我能想起来的形容词是悲壮。
学校是个封闭式的学校,我那一届的高一有44个班级,每个班级平均70人。
托爷爷告奶奶,我是上了我们小县城最好的高中,但也因为分数太低,找了好久关系,完美的避开了高中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于我来说,这是个好事情,但不幸的是,我分寝室的时候,就分到了一个混合寝室6号楼302。302里一共十个人,有我一个高一的新生,有三个高二的老生,其余的则是高三油条。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没有用老油条这个词,那是因为,她们真的不算是老油条。在我上高三的时候,302的原居民依旧有在学校留有五分之二。对于那些复读一年,两年,乃至三年的神人们,我才会恭敬的称他们为老油条。
我们那一届高二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文理分科拖到了高二开学。(我们的上一届是高一下半学期分的)不仅如此,学校还做出了一个更惊人的决定,把我们整个高二年级扔到分校去。说的有理有据,说高一的新生胆子小,高三的油条任务重,只有高二的这些小屁孩最容易惹事。殊不知整个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毕竟人的基数在,怎么可能没有点意外?
高二开学的日头下,那时,我们是单纯。
在还没有成长为心机婊之前,对于陌生的体验大多数都是孤独。怕的不是有的人无话可说,怕的是有的话无人可说。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分班分寝名单,总希望找到几个熟悉的人,来减少对未知一年的陌生感。
杨乐乐,高一我俩就一班,因为长得比较漂亮,开得起玩笑,总是能看见她在课余午后,能和一帮男生聊得热火朝天。
但高一,我和她的关系,也只是存在在校外见了面了打笑着问候,偶尔八卦而已。
我们关系要好起来的时间,起因应该就算是这次分班事件了。
在名单上看到她名字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激动,转身看到她的时候,就是惊喜了。
“杨乐乐!”我先喊了她。怕她没看到我,我还挥了挥手。
她朝我款款走来,我指着她的名字说:“你看这里,咱俩一个班诶。”
那天晚自习有过自我介绍之后,是我俩第一次舔着冰淇淋走在宁静的后操场。
02
“最近有个人追我,追的我厌烦,你说他怎么这么讨厌啊。”
有几天,杨乐乐嘴里一直念叨一个名字——李天宇。但是对于高中时候的我们,有人追,在本就平静无波的生活里,算是个值得炫耀的小插曲了。
我第一次看到李天宇的时候,他轻轻瘦瘦,白白净净,说话也不多,留着很老式的三七分头发,在那个男生头发长短都管的学校里,算上比较异类的了。
不晓得他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说追一个姑娘,要先搞定她身边的闺蜜。比如,他给杨乐乐买零食的时候,也会有一小部分属于我;比如她请杨乐乐吃饭的时候也不介意带上我一起;比如在学校超市碰到,也会请我吃些零食.....
可能正是这种异类,让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后来也帮他说过一些好话。她和杨乐乐关系升温的很快,我和李天宇也算是成了朋友。不介意下了晚自习操场上,我和杨乐乐的身后多个李天宇。
学校有明文规定,禁止带手机,禁止男女不正当关系。学校严抓的时候,从抽屉里搜出来的几十部手机,当着整个年级的面扔进准备好的水盆里的时候,我们开始知道事情严重起来了。
中午食堂吃饭,男女都要分开规矩,让学生不免咒骂着校领导的变态,也只能无奈屈服叹息。
下了晚自习,在操场上走路的男女都成了保安用手电筒晃散的对象。动辄记过,叫家长,重则劝退的校风下,依旧挡不住小情侣的新鲜,和那侥幸的心里。
杨乐乐和李天宇也一样,连走路都变得偷偷摸摸起来。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女孩脸皮薄,杨乐乐被骂哭之后,不知道说李天宇是仗义还是犯浑冲动,本来不太大的一件事,在他拳头挥向教导主任的那一刻,闹得满校风雨。
李天宇被劝退了,杨乐乐留校察看。
我和李天宇在校外喝羊汤的时候,我问他后悔吗?他说后悔,但是重来一次还是会如此做。是啊,很多事情明知道是犯错,依旧抵挡不了年轻的选择。那时候穷,一碗羊汤一小瓶二锅头,就把他呛的痛哭流涕。
他问我说:“你知道我多喜欢杨乐乐吗?”我摇了摇头。
“那你相信奇迹吗?”他又问我。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和杨乐乐逛街走路的时候,总能奇迹般的与他相遇。
他又说:“哪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不过是他用心安排的情景,让你俩配合着入戏。你知道我跟丢了你俩多少次,才知道她和你在操场散布的规律?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次早起,才能恰巧走过上课路上十分钟的距离?你知道在车站守多久,才能看到你和她返校时候,会约着下午三点去XX超市采购东西?你知道她每个月五号左右,我做什么她都会发脾气,但是我还要去提醒她不能吃凉东西。”
.......
杨乐乐也选择了离校,和李天宇约定了为他们的以后拼搏。她走的时候,是我送的。
路边的新杨树就也跟着晃,晃得一树又一树的阳光,在黄昏里变得冰凉。
“哦,乐乐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恍然大悟,故作惊喜。
“想你了呗。”
“是吗,想我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个电话啊?”
中间闲聊了一些话题。说是念旧,不若说扯东扯西,寒暄唏嘘。
“对了,这次给你打电话呢,是想通知你,我下个月要结婚了。在广州举办婚礼,你有时间过来一下呗!”她语气里尽量显得风轻云淡的不在意。
“是吗,时间真快啊,你都要结婚了。”我不知道应该烦躁,还是欣喜。
“钱不钱的没关系,你人来就好了,咱们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
关于李天宇,我俩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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