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人生级别的大问题,那就是选择行业的事情,对于本专业的工作,谈不上厌恶,但我也没有很大的兴趣,与其待在厂子里混工龄,熬时间等着月底开工资,倒不如趁着刚毕业的机会,转行干些别的事情,毕竟人生的选择可以有很多,我虽然学的高分子,可也不见的就非得靠这个混饭吃,何况这年头不干本行的人多了去,不止我一个。
像这样可以让我思考人生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从接到班级聚餐通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样弥足珍贵的机会应该好好珍惜。
送走了开开君,沿着柳树成荫的石子路走回去,宿舍里空空的,估计玩游戏的那几个家伙是饿了,现在应该正坐在餐厅里狼吞虎咽,只是不知道海帆同学去了哪里,他那女朋友没几个月便散了伙,此刻不到健身的时间段,又不在宿舍,倒是有点稀奇。
我坐在晓鹏的电脑旁,黑黑的屏幕正对着我,我并不怕它,在键盘上敲了一下,黑洞顿时明亮起来。登上QQ,最近老是有陌生人加好友,搞不清来路,又恐怕是发文网站的文友,不敢拒绝,只得一律同意添加。
网络上的东西可信度并不很高,有时候我很怀疑。就拿年前那段时间来说,有个实体杂志的编辑加了我,我给他写了一篇短文,大概一千字,稿费是五十,可是半年多过去,一毛钱的影子没看见,根据他的说法是汇款单到了学校的时候正赶上寒假,邮局给我打电话没打通,因此又被退了回去,他让我去杂志社去拿,可是我想了想,等我找到那地方,估计光打车的费用也不止五十,我人生的第一笔稿费就这样与我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两边,想来应该是它看我时很近,我看它时很远。
我在网上大致的浏览了一下招聘编辑的信息,找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投了下简历,刚弄完,门被一个人一脚踹开,几个刚吃完饭的资深游戏迷回来了。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游戏情绪,我便让出了座位,不想晓鹏刚一坐下就喊:“臣,你的QQ,有人要跟你聊天啊。”
“不用理会。”得知是一个并不相识的人之后,我这样回到。
“他,他想跟你,爱爱……是个男模唉……”晓鹏的这句话很有魔力,其他几个家伙瞬间凑到屏幕前,我差点把后槽牙吐出来,哥们虽然长得不够直溜,却也不至于弯到这地步。怪不得人说网络有危险,聊天需谨慎,俗话说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你知道湖里的鸳鸯是不是一只乌鸡和一只野鸭杂交出来的。
“把那位大仙从好友列表里彻底删除。”我都懒得过去,直接这样说,可怜我一世清誉毁于一旦,让我以后怎么出来混哦。
“男模事件”的影响很快消失,我在筹划着自己的论文,还有毕业后的最终去向,在西安上班的哥哥建议我复习一年,再考一次。我并非不想,只是考研二战的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何况复习一年,即便考上,三年研究生之后,谁又知道那时的就业前景如何呢?
总是走一步看一步,从来也没有什么长远的计划,没有计划的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显得茫然无措,但我一直认为这是锻炼一个人应变能力的方法,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听天由命了。
论文整理了一遍交上去给导师过目,第二天打回来让重新校正,工科的学术论文校正,无非是标点符号语法常识而已,因为连正经的实验都没做。
班级聚餐的时间选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可巧头一天接到市里一家教辅机构的面试邀请,他们正在招聘图书编辑,编辑的工作是在我考虑范围之内的,因为是跟文字打交道,要是杂志社的编辑就更好了,顺便可以接触到不同风格不同水准的作品,这个虽是教辅机构,勉强还算可以了。
周六早晨坐公交往市里赶,过了汽车站沿着英雄山路一直往西,再往西就不通公交了,我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才在一片正在建设的区域找到了图书公司的大楼,建得很气派,只是旁边乱糟糟的建筑工地使这里显得很不协调。
进了一楼大厅,坐电梯到了九楼,按照那人所说的地点,在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找到了面试的老师,这个房间里坐着八个人,都是七个姑娘,一个大婶,编辑嘛,男少女多,我有些不敢想象要是到这里来上班会是个怎样的情形,见天对着一帮小姑娘校稿子。然而负责面试的大婶却不怎么好看,一脸小麻豆,肥头大耳短脖子,她给了我一份英语考试的试卷,让我把其中的错误找出来并改正,包括单词拼写语法错误,也包括印刷错误,因为要交给印刷厂的东西,所有的错误都要考虑。
我用了接近十分钟的时间改完,才想到,事实上我是打算应聘语文编辑的,她先是看了看我改过的稿子,又去拿了一份语文考试的试卷给我,这次花费的时间多了些,交给她检阅,大婶拿支红笔改了下,给我打了七十分,这才跟我面对面沟通。
大婶笑起来更瘆人,以至于我觉得月薪两千到三千、不管吃住的待遇,简直是对人类的剥削,但是我没有当场拒绝这份工作,不仅出于礼貌,也算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像狡兔三窟是一样的道理。
走出面试的大楼,先坐公交到长途车站,在那里换乘通往长清大学城的公交车,在车站,我遇到了同班的海龙同学,同样准备回校,便一起顺路了。海龙同学还真算是一个潮人,竟然是来玩滑冰的,这样的情致果然很不寻常,因为从我们学校到这里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程。
折腾了快一天,回来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在准备聚餐了,等我走进饭馆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依然和宿舍的几个家伙坐在一块,海帆虽然是二班的人,但同样在座。一开始都还能保持各自平日里的作风,喝了一点酒之后就都原形毕露了,开始三五个扎堆,吆三喝四,胡诌八扯起来,海帆递给我一支烟,这东西,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碰的,,可是在一些酒精的怂恿之下,我还是接了过来,第一口烟堵在嘴里,差点呛死我,还容易吐出去,觉得嗓子眼深处都在冒烟。
破了烟戒,还喝了不少的酒,但毕竟是班级聚餐,会有所收敛,九点多的时候便相继往回走了。这个时候的聚餐多半不会想到“聚少离多”这样悲催的词汇,因而总是会开怀畅食,尽兴而归。
往宿舍走的路上,包哥跟我说:“明天帮点小忙。”
“咋?”
“我有个亲戚,是北京毕业的博士,刚来山师应聘上了老师的工作,这段时间往这里搬家,明天会有一批行李先到,你帮我搬一下,顺便给他搬些家具,收拾收拾房子。”
“房子?”
“刚租的。”
“东西多不?”
“不多。”
虽然这样说,但我从包哥阴险的笑容里似乎看到了明天的不幸。
果然被阴了,那小区离学校并不很远,去那倒也不费劲,只是有七八个笨重的大纸箱子需要搬到房子里去,另外房东还有一些家具,也要我们俩给她搬进去,房东的房子离得远些,别的不说,单就那两个纯木质的沙发就不轻快,忙活了半天,累得脚趾头快要抽筋,也没说请我吃顿饭,好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吧。
第二天还没缓过来,身上没大有力气,干脆去了电子阅览室,坐下没十几分钟,一个视频都还没缓冲完,包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新东岳给你回复了没有?”
“没啊,怎么,给你通知了?”我有些意外。
“也没,但是四班一个女生接到他们的通知了。”
“不会吧,就咱两个男生去面试,都没录用,反而录用了个女生,靠,太没面子了,据我目测分析,那厂子撑不到半年了,绝对要倒闭。”我愤恨至极。
“晕,你也太狠了,不带这么咒人的。不过呢,据说他们给的待遇一般,工资一千八,这样的工作你也不会去,没给通知不是正好,省得浪费时间,再说了你连张身份证复印件都没留,还不同意提前签约,人家又不是傻蛋,肯定不敢录用你啊。”
“不是这么回事,去不去另说,关键哥们丢不起这人啊,这要是传出去,难不成咱俩大老爷们还不如一女生?再说了,没留身份证复印件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哎呀,算了,无所谓。”包哥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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