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我在厕所。”
条件反射，熟悉的号，熟悉的声音，我立时紧张起来。
“等下把风幕机关了。声音太吵！”
“好的。”对话结束，我如释重负。
电话是二把手打来的。出了厕所，一眼便望见二把手站在十字路口，当她看到我，我们便相对而行。
“恭喜发财！”
“谢谢！”接过红包，我们相背走开。忽然，我发现手里红包不对，赶紧回头冲二把手的背影喊:“红包没发错吧？”我两手把红包分开。
“没错啊！”二把手也回过头来，看着我回答。得到确认，我一喜。
记得2017年第一天上班，一组长要我去办公室领红包 ，途中遇到一位同事，组长问他领红包了没。
“领了——一个。”同事慢吞吞地回答
“是一个么！莫该还有两个啊？”
“去年两个。”同事回答。
“是的呢。去年两个。”我附和。
“主任，主任，贺XX讲去年发的两个哦！”组长大着嗓门急匆匆往办公室走。
“谁说的！”办公室里传来怒吼。
“贺XX！”
“她例外长得乖些？去年你发的两个啊？莫该我还落（吃或贪的意思）了你这二十块钱啊？落了你的发得财啊？你到别的车间去问下看，看我是不是落了你的？会笑死！别人有的我会独独少了你的？大家都没有的也不会有谁长得乖的就多发一个，我一视同仁！”
一顿抢白，我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真想不领这二十块钱，转身就走，但是这一走，就能真走了么？我还在这车间，领导还是我的领导。
“啪！”领导把右手的笔往签名纸上重重一拍，随即又从左手抽出一个红包，往桌上一摔！
离开办公室不到十分钟。接到开会的通知。会上主任还是红脸关公:“今天开会不为别的，是某些人怀疑我落了你们的红包。讲去年发了两个红包。我前世冒看见过钱么？落了你们这二十块钱能发得财？”
“这是谁说的？胡乱讲！”有同事故作气愤，“明明去年也只有一个。”其他的人都沉默着。
“今天，我从我袋子里掏钱出来，每人给你们加一个红包。不过我跟大家说清楚，同时也希望某些人记住，公司只有一个红包。这个是我给大家的……”主任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同事又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或者根本就没听。除了后悔，更多的是羞愧！无地自容的羞愧。
出了车间，先前说发了两个红包的同事说:“她要这么讲，去年是发了两个嘛！发就发，不发就不发。权利在她手里，又没人去抢。发这么大的火。”
“是的呢，去年两个。”
”是的呢。是两个。“
“那你刚刚不做声？她还讲只有一个？”
“我又不晓得，我以为……”
不是我和同事记错了。在2016春节的第一天，我们确实是收到了两个红包。
也不是我迷信，2017年第一天上班挨骂后，这一年我都过得磕磕碰碰，年终绩效也打得不理想。2018年申请转车间后也依然过得紧张又疲惫。
2019年正月初四，我第一天上班，心情是愉悦的，不但是因为红包高出几倍，而是这一天工作时间不长 ，也不累。好的开始是不是预示今年一帆风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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